那施恩微一点头,便请王伦往那堂上而去。路上不断有人上前来给施恩存候,施恩或是笑谈几句,或是微微点头,或是摆手挥退,或是干脆不睬,但不管哪种做派,存候的人都是恭敬得紧,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直等施恩走远了才敢缓缓而退。这些都叫王伦看在眼里,内心想着只怕这小管营在牢城营里的威势不下乃父。
王伦见此人年纪悄悄,便脑筋清楚,身上又有那杀伐判定的气质,再加上长于勾惹民气,这么多脾气特性集于一身,要不是蒋门神的呈现,待这施恩在道上再历练十年,成了气候,定是活脱脱一个孟州版的新宋江。
那老管营闻谈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一万贯,呵呵,呵呵……”
施恩见说通了父亲,微微一笑,便要起家,那老管营又叫住他道:“此时务要做得标致,既叫我们得了金子,又不能叫那高太尉看破!”
“父亲,此事小儿自作主张,便替父亲应下了,想着梁山的贼人甚是难惹,我那旅店门口一个重若千斤的酒缸,就被一个和尚悄悄松松便搬到门路中心,再说他那寨子里另有万千人马,我当时如果不该,只怕灾害转眼即至!”还未等老管营坐定,那施恩便吃紧上前说道。
此时只见王伦向鲁智深微微点头,又叮咛了张3、李四几句,便拍了拍施恩肩膀,两人径往前面不远处的施恩大本营而去。王伦倒是不怕身边之人耍甚么花腔,不管此人眼下是真服也好,假服也好,他不信赖施恩这个在道上混了好几年的黑老迈会看不清面前的情势。
施恩转头对王伦道了声“怠慢”,便直接入厅而去,来到老官营身边,俯下身私语几句,那老官营闻言眼神非常惊奇的朝王伦看来,王伦只是浅笑着点头,老管营见状面无神采的收回目光,只是叮咛上面的人稍待,便和施恩到后堂去了。
话说两人走在路上,见王伦一起无语,那施恩也不敢冒昧,只是在前面殷勤带路。到了安平寨门口,那守门的军汉见是小管营返来了,赶紧上前问候,施恩只是拖着长长的鼻音“嗯”了一声,便问他本身父亲现在那边,那军汉恭敬答道:“不久之前州尹发来一个甚么淮南来的配军,管营相公此时应是在点视厅升堂哩!”
正在这时,施恩父子从里间走出,老管营下认识的便朝厅外王伦看去,脸上挂着笑容,连连点头,王伦见他初时还端着架子,此时却笑容光辉,心知局势已定,便也点头回礼。
王伦开朗一笑,道:“无妨,待回了盗窟,只请我兄长如本朝狄公普通,带个铁面罩便是,谁瞧得出?小管营勿忧!”
王伦点头谢道:“如此便有劳小管营了!”
那老管营望了儿子一会,才道:“高太尉那边岂是善了的?”
那囚人一听,怒道:“你打你打!你们若少打一下便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不想王伦却拉着他的手道:“我本日来此,定叫很多人瞧见,若明日世人便闻徐西席死在牢里,就怕叫人起疑你我使了调包之计。当然没人思疑更好,如果有人思疑,我看不如且使个障眼法,先伏下一个引线在此,你今后若发明风头但有不对,便可用心透一丝风,务要叫人信赖我本日只是为了救援阿谁刚遭发配的淮南大汉而来!到时候徐西席已然走远,那里去找他来与你当堂对峙?你只一口咬定放走的只是这个淮南男人,到时候为一个无关紧急的犯人谁来究查?你再办理一番,定保你父子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