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管事顿时拜道,没口儿称谢着。卞祥又安抚几句,俄然他发觉到似蹊跷,他浓眉一拧,沉声说道:“不对!韩师朴相公既然是相州韩氏嫡长,现在其骸骨未寒,怎不见韩氏其他宗族后辈前来奔丧守孝!?”
冀南军打入相州安阳后,各寨流寇筹算于城中四周找富户官吏府邸劫夺一番,以后再南下转道进河东路。张迪见卞祥勇武不凡,故意皋牢于他,见安阳城内这昼锦堂似是最富庶的去处,便让他及部下河东亲随搜刮这里,叫他占足好处。
“且住!”卞祥打断了韩端彦,嘲笑道:“我放你们,只因韩忠献公、韩师朴相私有个好名头,可不是为凑趣甚么权贵!朝廷若少些狗官恶吏,我们兄弟又何至造反?你等捡回条命,还报于治下百姓便是,可若想劝我归顺,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傅祥呸了口,骂道:“你这狗官还耍甚鸟官威?落到爷爷手里,爷爷只把你当作手里行货!还敢与爷爷作色!?”
念及至此韩治、韩浩、韩端彦等无不心惊胆战,届时相州韩氏大宋宦海内闻名的王谢豪族丢尽脸面,叫他们地府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其祖、父辈忠献公韩琦!?
卞祥在院内看到一座石碑,书刻“两朝顾命,定策功臣”八个大字,转入西厢,另有昼锦堂记碑以及别的碑刻。卞祥虽是庄稼汉出身,却也识得些字,他凝睇着昼锦堂记碑,喃喃念叨:“官吏而至将相,繁华而归故里。这情面之所荣,现在昔之所同也......”
卞祥看完记碑,见府中仆人仆人都腰缠白布带孝,便向府中个老管事问道:“此处但是三朝相公韩忠献公,以及其宗子,亦曾任过宰相的宣奉大夫韩师朴的故居?府中又有甚么丧事?”
却没有推测正逢张迪突破了安阳城,相州知府韩治见贼军势大,只得教族中叔辈、堂兄弟及家眷躲入府中密室地窨内,却被卞祥部下寇琛给撞破了。
卞祥兀自打量时,他另个兄弟瞋目金刚管琰走来,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那一列房里有金银金饰,却尽是甚么狗屁藏书,有个鸟用!?”
卞祥张望畴昔,见地窨子躲着的男男女女足有四十人来,那一世人神采惶恐,男人有身着官员的燕居常服,亦有身着丧服的。卞祥冷哼一声,说道:“本来各位相公全都躲在此处!”
“不成!”卞祥决然说道:“那韩忠献公三朝元老,在任时风评甚好,也未曾听闻其宗子韩师朴相公为官时敲骨吸髓,祸害百姓来。我们杀赃官贪吏,劫富济贫的事都做得,却不能打好官清官的主张!”
此时昼锦堂内仆人仆人都被赶至一处,固然他们都是朝廷重臣贵胄府中之人,目睹卞祥部下喽啰凶神恶煞,都提着明晃晃的兵刃,又模糊闻声内里百姓哭号,另有贼人逞凶作歹,各各吓得瑟瑟颤栗,不敢言语。
这昼锦堂内设忘机楼、狎鸥亭、观鱼轩、康乐土等,不但都丽堂皇,更不失高雅。卞祥身边大汉疤面虎傅祥唾了口,骂道:“直娘贼!那些赃官贪吏倒会纳福,购买这么处宅院。也不知要费多少银子?够赡养多少乡民!?”
“本来如此...”卞祥点点头,叹道:“本来是韩相公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