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计得了叮咛,未几时便将酒肉都铺满了,西门庆拦住伴计小声问道:“伴计,那豪杰是甚么人,你可认得?莫不是朝廷的武将?”
“你要去清河县,摆布要过大名府,我在那边有位知己老友,多年未曾相见,此次与你同业,也去见他一见。”
正要出了县门,却见傅划一在那边。“傅先生如何在此处?”
“几位官人要用甚么下饭?”
西门庆点了点头,刚吃了一杯,便听那大汉大声喝道:“伴计结账。”
西门庆起家还了一礼笑道:“不过是几些银子,又值甚么谢?再者我看豪杰也不是那欠钱不还之人,想必是真有难处了。常言道家贫不是贫,路贫愁煞人,出门在外,谁都有流浪之时,若不嫌弃,请来同饮一杯。”
西门庆笑道:“倒是个聪明的伴计,嘴巴会说道,这几些银子赏你,前后都号召好了。”
一世人出了县城,往北数十里,便到了黄河渡口。
“你这里有甚么好的,尽管上来,酒肉果蔬一样不缺,如果有好酒,也筛几碗来吃。”
“下次?谁晓得是甚么时候,你不给银子也成,把这把方天画戟留下,多少也能换点银子返来。”
不过这个西门庆没甚么干系,他既然卖,那就来几斤下酒。
伴计一听,嘴角笑开道:“郭大哥这是发财了?你稍等,我取账簿来。”
伴计见他面色难堪,唤了一声“郭大哥?”
西门庆笑道:“相逢便是有缘,吃上几杯薄酒又算甚么?”
男人还是不肯,言语相推,縻胜在旁见他这般的不干脆,怒道:“我西门哥哥是多么的人物,请你吃酒,你这厮却不识好歹。”
傅平到底是文人的身子,走了一上午,身子匮乏,西门庆便道:“前面有家酒坊,我们去那边歇歇脚,趁便买碗酒水吃,也好暖暖身子。”
伴计谙练的将银子踹在怀中,笑道:“得嘞,您几位请好。”
那茶寮门口立著个伴计,斜靠在门上,百无聊赖往大街乱看,目睹西门庆往此处走,忙不迭将布巾子在肩上搭了,迎来笑道:“几位官人但是赶路?且不忙,这个点儿,船老迈都歇了,不如到小店中吃上一碗热酒,用些肉食果蔬再行不迟,如果要住店,小店也有上好的配房,洁净敞亮,不是我夸口,这黄河港口边,可没第二家了。”
次日,不提满县城的人如何群情,西门庆早早的去县中禀了然知县相公,提了哨棒,垮了腰刀,带了玳安在身边奉侍,又叫焦挺、縻胜保护,知县相公怕路上多有匪类贼人,又点了两个精干的差人牵马跟从奉养。【零↑九△小↓說△網】
男人听了伸手往怀中去摸银子,可这手伸出来后,就仿佛泰山压住的普通,再拔不出了。男人面色变了几变,心中叫苦:“我的银子甚么时候丢了。”
世人听了自无不成,特别是相随的两名官差,更是一起阿谀,要晓得西门庆现在偌大的名声望望,可不是他们两个能获咎的起的,特别他身边还跟从了縻胜、焦挺两个恶汉,只瞧脸孔就晓得是那杀人不眨眼的。
姓郭的男人,等了一等,伴计翻身返来言道:“郭大哥,你这几日在俺们这里,总计花消一贯零七十三文。”
因为摆布几十里,只要这一处的渡口,在这河边四周林立着数十家酒坊、茶坊,另有那卸货的库房,这里人群熙熙攘攘,有来往卸货的伴计,有那船高低来的行商客人,另有那拉船的纤夫,三教九流鱼龙稠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