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一个道:“便是逃得性命,烧了雄师的草料场,也是个极刑!”
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那里去!”,抓枪横扫,就将陆谦打翻在雪地上!
……
翻身返来,陆谦才跑出去了三四步!
想起离这半里路上有一古庙能够安身,林冲暗道:“我且去那边宿一夜,比及天明,再作理睬。”
林冲踏着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悄悄叫苦——那两间草厅已被大雪赛过了!
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彻骨寒!
却说沧州牢城营里管营首状告林冲: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沿烧雄师草料场!
那一个道:“这会应已烧个八分熟了!”
挣扎了又挣扎,林冲到底还是没能站起来!
把枪搠在地里,林冲用脚踏住陆谦胸口,呵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仇恨,你如何这等害我?”
雪欺火势,草助火威。偏愁草上有风,更讶雪中送炭。赤龙斗跃,如何玉甲纷繁;粉蝶争飞,遮莫火莲焰焰。初疑炎帝纵神驹,此方刍牧;又猜南边逐朱雀,遍处营巢。谁知是白地里起灾殃,也须信暗室中开电目。看这火,能教义士无明发;对这雪,应使奸邪心胆怯。
柴进道:“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周遭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现在有一群豪杰在那边扎寨聚义替天行道。为首之人乃是小弟之前跟兄长说过的天底下一等一的豪杰——铁棍至尊李衍!”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晓得我们真完整了此事。”
三人都惊呆了,乃至于连腿都迈不开!
陆谦乞道:“饶命!”,倒是一步也迈不开!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自此林冲便在柴进的东庄上住了五七日,不在话下。
柴进问:“教头为何到此?”
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又把早有五分湿了的白布衫脱将下来和毡笠一起放在供桌上,然后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以后一边喝着葫芦中的冷酒、一边啃着硬冷的牛肉。
叫庄客取来一套衣裳,又叫林冲从里到外都换了一身新,然后请林冲去暖阁里坐定,再然后安排酒菜接待林冲。
林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得踢开石头,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呵一声:“泼贼那边去!”
一个应道:“幸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保你二位做大官!”
陆谦哭道:“不干小人事,太尉调派,不敢不来!”
看着天上飘下的鹅毛大雪,几滴滚烫的泪水从林冲的眼角滚落……
返来,把富安、陆谦的头都割了下来。
拈絮撏绵,裁几片大如拷栳。见林间竹屋茅茨,争些儿被他赛过。富室豪家,却言道压瘴犹嫌少。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衣絮袄。手拈梅花,唱道国度吉祥,不念穷户些小。高卧有幽人,吟咏多诗草。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想走那边去?”
把刀搠在地里,将三小我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系了胳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喝尽了,提了枪,便出庙门一起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