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缓缓站起家来,咬着牙道:“哥哥,雷横当然该死,但现在盗窟高低,赋税完善几近断炊。他既是诚恳悔过,愿以家财赎罪,何不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遇?”
吴用捻须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雷都头前番卖友求荣不假,可归根结底也只为自保。其错误虽已铸下,但其情可悯。正所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雷都头既故意悔过,天王何不令其戴罪建功,待此事了了再行措置也为时不晚。”
天子闻言,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肝火中烧地拍着龙椅喝道:“贼势如此猖獗,何不早报?”
童贯惊奇地看了蔡攸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了位居群臣之首的蔡京。
天子问童贯道:“太尉觉得如何?”
天子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谅那清风山匪,不过千人,仗着天时,才幸运苟活至今。居安方才说的没错,这些年劳累太尉东奔西走,委实辛苦了些,孤内心也有些过意不去。以是这一次,便听居安的。”
“早知本日,何必当初?摆布,将这个卖友投敌的小人拖下去,一刀砍了!”
童贯回道:“只因慕容知州言之凿凿,要在七月尾之前踏平清风山,是以微臣也不好插手此中。”
跪在那边,早已经泣不成声的雷横一颤抖,乞助地看向了宋江。
吴用道:“雷都头方才不是说了么?为弥补之前的错误,愿将万贯家财献上盗窟,可却被那狗官强取豪夺了去。这口恶气,晁天王可忍得下?”
刘唐仓猝拦道:“军爷,这外相的品相最是首要,如果不谨慎破坏了,小的这一趟可就血本无归了。”
沉吟半晌,天子金口叮咛童贯道:“如此,便委你为统帅,禁军兵将,任你遴选,择日出征,前去剿捕。满山贼寇,如果放跑了一个,孤唯你是问!”
吴用笑着点头道:“天王此言差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难成事。有雷都头在,我等前去讨取,乃是为其伸冤,替天行道,顺民气和天意。可若杀了雷都头,则和强盗无异,鼓吹出去,怕是不太好听。”
童贯笑道:“居放心疼我这把老骨头,臣感激不尽,统统任凭陛下圣心专断!”
五更三刻,净鞭三下响,道君天子升殿,高坐于上,严肃当中,却模糊暴露一丝怠倦。
散朝以后,童贯并没有焦急回府,而是在宫门外等着蔡京的车辕。
在陈探花的一番尽力下,仅仅不过半个月的时候,郓城仿佛重新活过来了普通。街面上的人,开端变多了起来。路边的店铺,也都陆连续续地翻开了门。
回到府中,除了官服,童贯只感觉整小我都轻松了很多,脑海中回想着蔡京方才的话,心内里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惊惧。
托塔天王晁盖,满脸的鄙夷之色,赶苍蝇普通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晁盖梗着脖子道:“财帛已被那狗官抄没走了,有他没他,又有甚么辨别?”
晁盖狠狠地拍了拍椅背,“可当初若不是他,你我兄弟又如何会落到明天这步地步?这口恶气,贤弟你咽的下,为兄却不肯与他善罢甘休!”
晁盖故意亲身下山走一遭,但是话到嘴边,又感觉有些没意义,便也摆了摆手,“贤弟决定就是了。”
东京汴梁,宫城,大庆殿。
蔡京微闭着眼睛,看上去昏昏欲睡,但拢在袖子里的一双手,却微微地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