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前面带路,林冲前面相随,两艘划子左拐右绕,未几时便已来到一处高埠边上。
朱贵拱手应道:“林兄但请叮咛,朱贵万死不辞!”
次日一早,方才拂晓,杨志便告别了梁山世人,挑着担子下山了。大步流星,疾走如飞,很有些如释重负的感受。
即便没有读过《水浒》,林冲对于杨志此行的成果也不抱任何但愿。他的阿谁担子林冲瞄过两眼,最多不过千贯的代价,这点钱在枢密院那些大爷嘴里,但是塞牙缝都不敷,又如何能够担着风险为他办事呢?
“大晌午的,鬼叫个甚,也不晓得找个谋生赢利,老娘看你将来拿甚么娶媳妇?”
林冲道:“我想找的,是一个大和尚,俗家名字唤作鲁达,法号智深,是我的结义兄弟,更是我的拯救仇人!”
“买鱼?”
林冲道:“我听人提及过,这石碣湖四周,盛产十几二十斤的金色鲤鱼,代价又最公道,而我所需的数量又极大,是以才跋山渡水而来!”
正如朱贵所说的那样,船行不过一个时候,便丛芦苇荡中钻了出来,缓缓驶入浩淼的石碣湖中。
“哦?”
林冲笑了笑,解释道:“我虽不惧王伦那厮,但毕竟世人拾柴火焰高,以是,我是想去石碣村找几个帮手。”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川绿。
悠悠泛动在湖泊当中的一艘划子上,猛地窜起了一个光着上身的精干男人,指着林冲的鼻子便大声喝骂道,“兀那男人,鬼叫个甚?平白饶了爷爷的清梦!”
林冲干笑了两声,无言以对。
林冲赶紧解释道:“天下产鱼之地,自非只此一处,但我想买的,也不是那种浅显的鱼!”
阮小七猛地攥住了林冲的衣领,厉声道:“俺固然没去过远处,但也传闻过黄河鲤鱼的大名,你说特地跑到俺们这穷乡僻壤来买鱼,看我很好哄么?”
林冲伸手拦住了朱贵,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杜迁,宋万二人,又进步了调子,“当年我误闯白虎节堂,中了高俅那厮的奸计,乃至于被迫反上梁山,落草为寇,我便已经看破了这个世道。别人再想来害我,那事前就得想清楚,他的脑袋是不是够硬了。”
朱贵轻叹了一口气,不好再说甚么了,拱了拱手刚要告别,却见林冲又拉住了他,“我恰好下山有些事情要办,朱兄便利捎我一程么?”
李家道口的旅店中,林冲抱胸看着墙上的那几行字,神采庞大地吟唱道:“出身悲浮梗,功名类秋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林冲握住了朱贵的手笑道:“朱兄你言重了,是如许的,我想奉求你找寻一小我的下落,另有就是帮我探听一下东都城内我的娘子。”
“我呸!”
朱贵寂然道:“不知林兄欲寻何人?”
阮小七高低打量了林冲两眼,冷森森道:“直接说出你的来意,如有半句大话,便让你尝尝俺们石碣湖的水!”
林冲倒是不觉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朱兄你多虑了,林某赤胆诚恳,可昭日月,以诚待人自也不怕那些魑魅魍魉近身!”
林冲点头,“恰是!当初野猪林中,两个官差被陆谦那狗贼拉拢,正要对我下黑手之时,幸亏他从天而降,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深恐那高俅狗贼迁怒于他,日夜南安,是以特地奉求朱兄了!”
朱贵恍然,“本来如此!石碣村我虽没去过,但也晓得途径。如果从陆上走,需绕一个大弯子,足有两三百里之远,如果光靠一双肉脚,走上一天也一定能到。但要从水中过,倒是直来直往,个把时候便到,我这就为林兄你去安排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