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高低打量了林冲两眼,冷森森道:“直接说出你的来意,如有半句大话,便让你尝尝俺们石碣湖的水!”
阮小七狠狠地跺了顿脚,瞅着远处水泊梁山的方向重重地啐了一口,“俺看你也是个实诚人,也不瞒着你,这十几二十斤的大鱼,石碣湖里是没有的。”
正如朱贵所说的那样,船行不过一个时候,便丛芦苇荡中钻了出来,缓缓驶入浩淼的石碣湖中。
林冲抱拳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告别了。”
阮小七微微点头,旋即又皱起了眉头,“你所言不虚,但那是之前。现在啊,恐怕你要绝望而归了!”
杜迁愣愣地看了宋万一眼,又昂首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迷惑地挠着后脑勺问道,“说的甚么乱七八糟的,我如何听不明白呢?”
那精干男人冷哼一声,傲然道:“算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非是我高傲,你尽快能够去探听探听,在这石碣湖上,论水性,我阮小七自称第二,还无人敢称第一的!”
林冲强忍着笑又问道:“我看此去一望不远,相通一派之水,为何不去那边打些?”
朱贵恍然,“本来如此!石碣村我虽没去过,但也晓得途径。如果从陆上走,需绕一个大弯子,足有两三百里之远,如果光靠一双肉脚,走上一天也一定能到。但要从水中过,倒是直来直往,个把时候便到,我这就为林兄你去安排船只。”
“或许吧!”
朱贵轻叹了一口气,不好再说甚么了,拱了拱手刚要告别,却见林冲又拉住了他,“我恰好下山有些事情要办,朱兄便利捎我一程么?”
林冲干笑了两声,无言以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川绿。
悠悠泛动在湖泊当中的一艘划子上,猛地窜起了一个光着上身的精干男人,指着林冲的鼻子便大声喝骂道,“兀那男人,鬼叫个甚?平白饶了爷爷的清梦!”
“我呸!”
林冲伸手拦住了朱贵,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杜迁,宋万二人,又进步了调子,“当年我误闯白虎节堂,中了高俅那厮的奸计,乃至于被迫反上梁山,落草为寇,我便已经看破了这个世道。别人再想来害我,那事前就得想清楚,他的脑袋是不是够硬了。”
朱贵走到林冲身边抬高声音道:“林兄,山下旅店离不开人,我这就要归去了。你在山上,诸事谨慎为上。”
林冲点头,“恰是!当初野猪林中,两个官差被陆谦那狗贼拉拢,正要对我下黑手之时,幸亏他从天而降,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深恐那高俅狗贼迁怒于他,日夜南安,是以特地奉求朱兄了!”
阮小七前面带路,林冲前面相随,两艘划子左拐右绕,未几时便已来到一处高埠边上。
缓缓闭上了眼睛,又反复道:“威镇泰山东,威镇泰山东啊!这巍巍泰山,千百年来,无数帝王登高封禅,却又有几人千秋万世了?朱兄啊,你说人活一世,王图霸业真的有那么首要么?”
精干男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说的甚么狗屁话!文绉绉的爷爷一句也听不懂,看在你是个外村夫不懂端方的份上,此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让你晓得爷爷拳头的短长!”
朱贵正色道:“林兄放心,朱贵定效犬马之劳!”
即便没有读过《水浒》,林冲对于杨志此行的成果也不抱任何但愿。他的阿谁担子林冲瞄过两眼,最多不过千贯的代价,这点钱在枢密院那些大爷嘴里,但是塞牙缝都不敷,又如何能够担着风险为他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