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位所谓的舅爷也放肆得很,只‘大少爷’、‘姨奶奶’地叫,还说芸姐姐不过是出了嫁的女儿,哪有插手娘家事的事理。”
“那杨芬呢?她如何受的伤?”元姐急问。
“听我说呀。杨芬那里见过这等场面,这几年芸姐姐不在,她在家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她见芸姐姐手里捏着余姨娘的身契,上去就要抢,芸姐姐也不是茹素的,姐妹二人撕作一团。不过杨芬又瘦又小,那里抢的过她姐,二人打烂了花瓶不说,杨芬还被一把推在地上,被碎瓷片把手给割了。”
韩先生一听她如许说,就晓得她这性子,另有得磨。说到底还是见的少,经得少了,只好持续给她打气:“也不满是如许,别人看你拿得起来,很多时候就不敢来扰你了,莫非人家不嫌累?”看她如有所思,又道:“本身先得端的起来,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便可。”
杨家委实乱了些。
“那有甚么,谁家还没个这些事儿?”珍姐说着,撇了元姐一眼,“也就你当回事了。”
得亏杨太太的这个亲生女儿短长。她娘家离得远,在武昌城还要往南,也是行贩子家,普通也希冀不上,只这个女儿能撑起半边天。杨太太大抵是感觉本身没有亲生子,无甚底气,跟余氏说话老是客气不足,气势不敷。杨大蜜斯就不一样了,端庄的嫡长女,又得杨老爷的宠嬖,娇纵凶暴,压了余氏很多年。
“家里的下人都傻了眼。余姨娘的兄弟在这儿充大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太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那里敢绑他?”
现下杨老爷带了杨大少爷去了江南采买茶叶,家中没了最后的压抑,连余姨娘的兄弟都能登堂入室了。
“杨太太还不晓得是如何一回事呢。这边芸姐姐奔回了厅里,喊了下人,让人去把媒婆叫来,拿了余姨娘的身契就要卖了她呢。”
元姐又受教了,韩先生和珍姐说的这些话,又够她消化一段时候的了。
韩先生听了也是笑,道:“我看珍姐说得非常对。大师族最讲究脸面,脸面过的去就行了,至于里子,大多都是你争我夺的,谁也不能因为一点子事,就关了门,不见人吧。”
可前两年,杨芸嫁到了郧阳,等闲回不了娘家,这下余姨娘可翻了身,连杨太太都退居一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