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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来由的,李汝鱼对这位清臣顿生好感。
沈家,还不如柳州徐家!
沈炼甩开闻声赶来的父亲母亲,绣春刀倏然出鞘,重重的拍在茶几声,近似癫狂的吼怒,“我不奇怪甚么大少爷,也不奇怪你安排的那些出息,我这平生,毫不孤负知音!”
绝望的沈炼纵马疾走回城,一头白发早一混乱,在风中飘摆成线,一如恶魔出世。
东宫殿门,已有人等待。
一名年纪很轻的内谒者监,笑里带着清秀,嗓音略有锋利,瞥见李汝鱼后当即小跑着上前几步,行了一礼,“叨教但是太子伴读李汝鱼李大人?”
李汝鱼上前一步,施礼,“下官李汝鱼,见过魏大人。”
魏禧放动手中书,起家。
被甩开在一旁的沈炼双亲见状,吓了个魂飞魄散,仓猝上前拉住,饱读诗书的母亲更是抽泣着要求,“儿啊,不成对祖父如此无礼,都是一家人,有甚么话好好说啊。”
世家颜面,真的大过天?
特别是当他从北镇抚司点卯分开,来到郊野落凤坡,看到本来和沈家属人并排的坟茔时,心中那冬眠的心刹时被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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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位内谒者监并非普通小宦那般轻浮,闻言只是不清不淡的说了句貂寺不敢当,又道,太子詹事魏禧已久候李大人,请去一见。
毕竟是血。
有些熟谙的五官。
但是知音作为沈家属人,虽说无功,但她是我沈炼的敬爱之人,不说祖坟坟场,竟然连临安沈族的坟场也不得入。
张攘自去忙事。
张攘上前了几步,小声道了句魏大人,太子伴读李大人来了。
李汝鱼跟着张攘东行西转,来到偏院,瞥见一名身着朝服的中年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亭子里,长须美髯,方脸清正。
李汝鱼谢过,然后告别,临走时候瞟了一眼桌子上先前魏禧看的书,轻声叹了句,“苏公之才德,尽在《论君策》一书,我先前读书,甚为推许,但是可惜……”
突入沈府,沈炼盯着阿谁悠哉喝茶的祖父,怒喝:“知音在那里!”
沈琦双眼怒瞪,涓滴不惧项上刀,养气工夫再好,现在也被不孝子孙气得三魂出窍差点半死,急怒攻心的老爷子拍桌而起,不顾结果的怒道:“你不负她?你不负她!那你负了我沈家满门的等候,你对得起沈家三十年来对你的培养和教诲么,你那么在乎,你为甚么不去死,和她一起去死!”
可惜苏伴月英年早逝。
已落空明智的沈炼一动不动。
儒气如风。
再相见,已是陌人。
何至于此!
女子身后,跟着四五名寺人,提着包裹行囊。
少了娇俏,多了成熟,眉宇间一丝哀怨。
现在单手捧书正在细读。
李汝鱼循原路而返,在照壁前劈面撞见几位宫女,因而让道,却见宫女以后,低眉几次走着一名身着大红长裙,衣冠富丽,袖戴素环的女子。
沈炼睚眦目裂。
有些熟谙的娇躯。
沈琦颈项间被绣春刀划出一道口儿。
李汝鱼点头,“没有。”
刀光一闪,狭长的绣春刀架在了沈琦脖子上,“知音在哪!”
顿了一下,“还是个残花败柳!”
何至于此?
旋即有些遗憾的盯着李汝鱼的背影,“十四岁,书道天人之风,若为异人,难道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