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镇这里,像是神木堡这等卫所的官军,半数都是吃空饷的,这还是往少了算。但是雄师真要出塞和鞑子厮杀,军将们为了身家性命也会把人给凑齐,当然这等半用强征来的军丁,上了疆场也就是当炮灰使。
看到高进谨慎翼翼地扣问,关七笑了起来,然后道,“总兵府正在变更兵马,成果也就在这两三白天,老夫这趟过来,便是要调河口堡的兵马去杀鞑子,既然张百户不在,便只能让小高你去了。”
“天然是高爷了,爷,您如何称呼,和高爷是旧识?”
“快,快去找高爷。”
关爷固然没有明说,但高进却猜到了那位杜总兵的心机,这也让他警省起来,在上面那些大人物眼中,本身还是不过是顺手能够碾死的蝼蚁。
幸亏官秉忠刚拍屁股走人,这善启边衅的罪名还落不到杜文焕头上,不过接下来朝廷来年不但愿再看到和河套蒙古的战事也是局势所趋。
望楼上,倪大号召着火伴,然后看向堡寨外那大家披甲顶盔的步队,吞了口唾沫,凤翅盔、满身甲,这怕是得骆驼城的那些将门才养得起这等仆人。
“关爷,河套蒙古虽是癣疥之疾,可若听任不管,毕竟会变成大祸,前朝俺答便是前车之鉴,难不成朝廷看不明白这一点。”
门路旁的农田里,正在松土施肥的庄稼汉瞧着这队威武雄浑的骑士,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从地里直起家张望。
高府现在挂白搭了灵堂,哪有迎客去灵堂谈事情的,关爷远道而来,还带了总兵府的仆人,高进于情于理都该好好接待。
走了半个多时候,关七才瞥见火线破褴褛烂的堡寨围墙,顿时面色不悦起来,他最早跟从杜松,厥后又跟从杜文焕,半辈子都在和鞑子厮杀,最是见不到底下的军将不把边备当回事。
高进听到关爷前面的话,眼睛亮了起来,他年纪轻,在神木堡那边没有资格,要当河口堡的这个百户,就得有实打实的军功,如许总兵府给神木堡发话才名正言顺,不会落人话柄。
“朝廷里能有几个明白人!”
关七笑呵呵地说道,这牵马的倪大倒是有股机警劲,只是不晓得上了阵是不是孬种。
高进面色慎重,他当日和关爷表白态度,只求河口堡百户,并且直接将首级奉上,让他在杜文焕那边得了个极好的印象,再加上关爷从中为其说了很多好话,才有眼下这份报酬。不然的话,关爷带来的那队总兵府仆人,就不是那么客气地跟着关爷来上香,而是来灭口了。
若非如此,杜文焕即便是延绥总兵,又岂能摆平方方面面,让榆林镇里几路兵马共同他演这出戏,实在是上高低下都能从中捞到好处。
关七进堡的时候,早和倪大探听清楚,晓得这河口堡百户府被血洗,阖府高低没一个活口,并且高进把本身摘得很洁净,明面上一点干系胶葛都没有。
“你我之间还说这等话做甚么!”关爷佯作活力道,“要不是小高你,老夫还不晓得要在古北寨那边捱上多少年!”
擎着旗的仆人到了关爷身边,有些抱怨地说道,河口堡这穷处所,门路又破又烂,要不是老爷发了话,谁情愿跑这鬼处所来。
关爷忿忿道,他也是此次回骆驼城,才从老爷杜文焕那边晓得,现在朝中有很多人说榆林镇多战事,是边将善启边衅,贪军功以图朝廷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