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关爷见多识广,也没见太小高如许的两口儿,从顿时下来,将那仿佛是得胜班师返来的迎亲步队接回府里,从三个兴高采烈的孙儿处晓得那驼前街上血流成河,死了起码有七八十人,关爷听得都愣了愣,不知该说甚么好。
“请功,看起来你长进了很多吗!”
木兰心疼地喊了门外候着的婢女,让她去取些金疮药过来,又唤人取了烧开的凉水后,为高进洗濯伤口,细心包扎起来。
“父亲,儿子说句实话,这骆驼城里的将门多数其心可诛,可贵现在有高百户如许的棋子在,我们不好好算计一番,实在是可惜了。”
杜文焕看着宗子,忍不住骂道,“你那三个阿弟发傻,你跟着他们一块发傻,那死得固然都是些城里的肮脏货品,可那毕竟是将近百条性命,你觉得让人洗洗地就算完事了,你真觉得延安府的那位巡抚大人离职期近,就不管事了!”
木兰笑答道,然后摘下了身上的凤冠霞帔,就连那血迹未干的大红嫁衣也被她脱了下来,只剩下内里月红色的中衣,“老爷,我替你卸甲。”
刘小妹被自家兄长两个亲信护得死死的,也就是趁机砍了名贼人一刀,可关家三个小郎倒是在自家故乡人的照拂下,实打实地杀了两个贼人。
杜文焕嘲笑着,他明白宗子的意义,不过是将错就错,归正死得都不是甚么良民,倒是这骆驼城里的祸害,给他们安个贼人的名头,那位刘巡抚就是派人来查,明面上也是查不出甚么弊端来的。
刘循和关爷说上了话,现在这步队里,高进部下的那些伴当仆人但是大家衣甲带血,受伤的也有很多,最关头是眼下这伙人身上杀气冲霄,就是拜堂也没个喜庆的模样,还是免了那等俗礼。
关刘两府送亲迎亲的下人们被吓得不浅,但是刘小妹、关家小郎几个却神采飞扬,他们平时也有练武,可那里真正亲历过疆场厮杀,驼前街上的战役说不上有多惨烈,可几人也都是真刀真枪和那些贼人照了面交了手。
“父亲,何故如此活力,我派人去请何大夫!”
“老爷放心,阿光他们护我护得全面,可没有贼人能杀到我近前来。”
杜弘域满脸自傲地说道,“父亲,这高进不但是员虎将,也是个善于练兵的,我们家现在看着是掌了总兵府,可手底下真正能打的亲信又有谁,这回古北寨之事,儿子觉得恰好能看清楚这高进的成色,他如果做成了,天然没了退路,此后只能依托我杜家,如果败了,我们也没有甚么丧失。”
“这但是洞房花烛夜,二哥,你可不能就这么……”
“也罢,就依你说的,尝尝看吧!”
这群混账东西再王八蛋,也是七十多条性命,延安府里的那位刘巡抚之前不就参了他的前任官秉忠善启边衅,邀功自肥;现在骆驼城里死了那么多人,这姓刘的如何会不找他的费事。
……
“父亲,儿子觉得您多虑了,刘巡抚为人刚正,可此次确切是贼人攻击朝廷命官,企图不轨,要不是高百户英勇,只怕新娘子当真就被抢去了,到时候传到延安府,那才是费事,现在我们正该上表请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