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郑大彪便掐了把本身,然后走进了屋里,接着他便见到了自家婆娘陪坐在那边的正主,只是一眼他就愣住了,那做着男装打扮的女子满脸豪气,但是面善得很,仿佛曾经在那边见过。
听到木兰的话,郑大彪的婆娘看清楚那篮子里放了白花花的猪肉,另有盐巴、鸡蛋等物什,终究没忍住,伸手接过了那提篮。
为了这事,倒是没少和人厮打吵架,只是这死鬼有好几天没出门,应当没闯出甚么祸事来,郑大彪的婆娘一边想着,一边倒是从灶台上拿了擀面杖才朝内里走去。
郑家的老太爷当年但是神木卫的批示使,府里仆人过百,那郑大彪的阿大当年就是郑府仆人,可惜厥后死得早,虽说暮年冒死也攒下了点财帛,可儿走茶凉,更别说人死如灯灭,甚么情分都没了,郑大彪他阿娘是个软性子,守不住那点家业。
“让高朋您见笑了,我那男人为了给我们省口吃的,都是窝在那边睡觉。”
想着想着,便是再凶暴的性子,郑大彪的婆娘都忍不住想要抹眼泪。
到了自家那土院破门前面,郑大彪的婆娘大声问道。
站在门外,木兰听到内里那妇人声音有些严峻,倒是笑了起来,这郑家镇不算很大,只要略微花些心机,便能探听到动静,只是摆布瞒不过郑府罢了,这郑大彪是当年播州平乱时,官军炮营里的炮手,现在算年纪也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模样,恰是精干的年龄,按事理比那郑瘸子强很多。
就在这时,她家屋外却忽地有了声响,只闻声像是有少年的声音在内里喊话,“这里是郑大彪家吗?”
郑大彪愣住了,他没想到还真有客上门,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是甚么人来寻他,从被窝里钻出来,他的肚子响了响,这时候他那大女儿倒是把手里的饼子递给了他,“阿大,你吃,吃饱了才气见客。”
正睡得迷含混糊的郑大彪翻了个身子,把两个娃儿拉开的被子抢畴昔,然后又蒙着头持续睡,只是这时候早就饿了的他闻到了那饼子的肉香味,鼻子抽了抽,复又翻开了被子,看向两个持续要掀被的女儿道,“这哪来的饼子?”
沈光家里也有小妹,年纪正和这个女娃差未几,他看到这女娃如此懂事,就不由想起了家里的小妹,因而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又拿出个肉饼,给了郑大彪的婆娘,“大姐,这是给你的。”
只是郑大彪家里的地步早就没了,他也没甚么能挣钱用饭的技术活,便只能靠打零工为生,然后靠着婆娘给人浆洗衣服,当奶娘赚点小钱艰苦度日。
一时候,郑大彪的思路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面前这几个年青人倒是有几分像他所见过的那些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悍卒。
“几位高朋内里请。”
在外人面前,郑大彪的婆娘还是很保护自家男人的,更何况人家是来找自家男人去当甚么教头,可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等郑大彪长大时,他家里早就一穷二白,还被卫所抽丁去秋防,差点当了逃户,也就是赶上播州杨应龙兵变,他被编入了平叛雄师,混进了炮营,最后倒是幸运活下来,带了得胜后朝廷发的饷银回了郑家镇,娶了婆娘生了娃。
木兰笑了笑,没说甚么,她来之前探听过,这郑大彪说不上是好吃懒做,但也和勤奋沾不上边,更算不得甚么好丈夫、好男人,只是当着人家婆娘的面,她也不好拆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