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弟,让你见笑了,只是这军粮采买,非同小可,内里自有门道。”
被高进一提示,范秀安亦是沉着下来,接着说道,倒是把刘知远的心机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盖是以时那集香楼里,刘知远吃得嘴舌生香,正对劲洋洋地和自家管家显摆道,“这五百两不过是开个头,等我把范贤安这厮榨干了,便是那位范大掌柜那边,也需得给足我好处,才给他销了这笔烂账,不然的话……嘿嘿,绥德州那边,盯着他范家的可很多?”
范秀安当初用范贤安,便是因为范贤安的出身不好,更是个蠢蠹废料,只是暗中仍然留了手,和其他处所一样,范记商号在各地的分号,都有直属于他的暗线,为他探听各家分号掌柜们的动静,谁如果不循分,他便会按照环境措置。
城墙上,听着范秀安适聊的高进并没有决计去粉碎那种氛围,或许是因为当年的旧事,范秀安对于家属里有人“造反”的事情格外敏感,在高进眼里,此时一副平静自如和他谈笑风生的范秀安眼下只怕内心烦躁得很,只是不肯在他这里丢了面子罢了。
“高兄,我晓得你爱好火器,这河口堡又缺粮少物,想要设备火器怕是力有不逮,你如果帮我这回,我归去便会再集结代价五千两的粮草物质尽数运往河口堡,便是那火炮,我也能帮你弄来。”
范秀安本觉得这桩事情背后,是范家里有人要暗中谋算他,但是却想不到范贤安干出这等蠢事来,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一些掺了沙土的陈粮,数量不算大,往大了说,真要闹大了,那便是能让范家颠覆的把柄。
五千两的粮草物质,对高出去讲,已经不是笔小数量,这足以让他把手上的现银全都投入到实业出产上去,而范秀安最后的前提更是叫他无从回绝,火炮这东西不是说培养造的,同时也不是等闲能从卫所里搞出来的东西,看起来范秀安这回是真的被逼急了。
“时不我待,要不是高兄你查验了那批陈粮,我只怕还不晓得此事,现在那刘知远尚未防备于我。”
这神木卫高低,范秀安天然熟谙,那刘知远能安稳地坐在批示佥事这个位子上,靠的是他贪婪成性又怯懦怕事:贪婪成性以是能剥削财帛、怯懦怕事以是不会获咎上官同僚。
“范兄,这事情不好办,既然你筹算动武,何不等你的人马到了再说?”
那批湖广的三年陈粮天然是补进神木卫的军仓,然后范记商号拿到银子后再遵循过往定下的端方将好处送到神木卫高低大小将官们手里,这一来一往,公归公、私归私,便是再如何查也不打紧。
“没错,我们要‘以德服人’。”
“本来如此,那现在看来,杀那范贤安出气只是小事,如何摆平那位刘佥事才是最紧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