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自去东配房看着鸣蛩带着两个婆子清算从落霞山带返来的册本。卫襄知她爱看书,将落霞山她书房里的书都给搬过来了。
妇人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礼道:“骆氏秋娘见过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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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梧哪能看不出她对付,她和郭棋合不到一块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当下含笑道:“我在这里等祖母。”
她淡淡瞥了鸣叶一眼,鸣叶无法,只得重新开了箱笼,帮她找了件水绿色暗纹织锦褙子,配上浅杏色采绣八幅缃裙。
娄太夫人接过,只看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公然是上品。”
江苒大奇,这就是卫襄说的女武师吗?如何看着病怏怏的模样。
江苒向她看畴昔,不由悄悄赞了一声“好色彩”。
骆秋娘这才应下,将内里的褙子脱了,暴露内里一身紧身的短打。她环顾一圈,走到院中空旷之处,摆了个起势,蓦地一声喝,虎虎生风地舞动起来。
但她昨日已经在娄太夫人跟前露了面,此时再告病仿佛有些来不及了。
娄太夫人淡淡道:“这话不必再提,事已至此,她便是郭六,国公爷的嫡女,我的孙女。”
娄太夫人道:“十一殿下对这丫头倒真是着紧得很。他长这么大,你我何曾见他对人这么殷勤过?”
江苒天然不会回她话,微微一笑。
谨身堂中,祝妈妈恭恭敬敬地将得自鸣叶的荷包递上。
郭棋已不耐烦地催促她道:“六姐姐,我们先去看锦鲤吧,一会儿该不得空了。”又不是很有诚意地对郭梧道,“五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吗?”
卫襄将人送过来,一声多余的交代都没有,只让祝妈妈带话给她,叫她看着使,她实在有些没底。
更没想到,这个哑巴不但没有畏缩之态,竟也生得不俗,含笑站在那边,自有一种文秀高雅的气韵。
娄太夫人沉默半晌,保养得宜的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抚上腕上的沉香木佛珠,淡然道:“措置了吧。”
江苒含笑摸了摸她的头。小女人明天也格外标致,穿戴粉色花鸟纹的袄裙,外罩豆绿色狐皮内里半臂,双丫髻上没有插珠花,而是坠着一对羊脂白玉的小兔子,显得分外灵动敬爱。
郭棋恰好过来约她一起去存候,看到了面前一亮,笑眯眯地夸道:“六姐姐如许打扮真都雅。”
两人联袂往谨身堂而去。
江苒含笑对祝妈妈点了点头,鸣叶道了谢:“辛苦妈妈了,妈妈坐下喝杯茶歇歇脚。”
祝妈妈低头看那荷包,料子是上好的贡缎,色彩光鲜,绣活精美,一看就不凡品,不由内心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道:“那就感谢女人了。”分开不提。
鸣叶道:“是,本年还不敷八岁。听她言辞,非常心疼这个弟弟。”
鸣叶就带着鸣鸾翻箱倒柜,卯足劲要帮江苒悉心打扮。
鸣鸾鸣蛩看得大声叫起好来,骆秋娘收了势,脸不红,气不喘,从安闲容地对江苒抱了抱拳。
鸣叶应下不提。
江苒有些头痛,鸣叶劝她道:“女人现在就是郭六蜜斯,郭六蜜斯就是女人,既在郭府,就不成能不在郭家人面前露面。”
江苒如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鸣叶暴露猎奇之色,问她道:“能不能露两手给我们看看?”
江苒心中叹了一口气,事到现在,很多事她已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