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叶道:“是,本年还不敷八岁。听她言辞,非常心疼这个弟弟。”
鸣叶不解:“主上有事老是昌大打扮,必不能叫人抢了他的风头。”
江苒沉吟半晌道:“我身边有你们三个,也没多少事,那就临时安排她把守院中那几个粗使婆子吧。出门的时候再让她跟着。”
两人刚走到门口,小丫环在内里报导:“五女人到了。”有人掀了帘子,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然后,一个装束精美的美人儿带着一个小丫环款步走进。
她穿一身茜红色鹧鸪海石榴纹通袖袄,月红色绣银缎裙,生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五官表面极深,微微卷曲的长发梳成元宝髻,斜插着一支凤口衔珠金步摇,耳下两枚红珊瑚耳珰灿烂生辉,欲衬得她明艳照人,神采飞扬。
这个骆秋娘倒是个谨慎谨慎的。江苒深思着,点了点头。
江苒大奇,这就是卫襄说的女武师吗?如何看着病怏怏的模样。
下午要去给娄太夫人存候,并在太夫人那边用晚餐。严格来讲,这是“郭六蜜斯”在郭家人面前第一次正式露面。
江苒含笑摸了摸她的头。小女人明天也格外标致,穿戴粉色花鸟纹的袄裙,外罩豆绿色狐皮内里半臂,双丫髻上没有插珠花,而是坠着一对羊脂白玉的小兔子,显得分外灵动敬爱。
卫襄将人送过来,一声多余的交代都没有,只让祝妈妈带话给她,叫她看着使,她实在有些没底。
鸣叶将她头发打散,梳了垂鬟分肖髻,斜斜插上一支剔透莹润的碧玉飞燕簪,另寻了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套在她腕上。
鸣叶也不留人,笑道:“我送送妈妈,妈妈下次来多坐一会儿。”亲身打了帘子,送祝妈妈到门口,塞了一个荷包畴昔,“这是女人请妈妈喝茶的。”
但她昨日已经在娄太夫人跟前露了面,此时再告病仿佛有些来不及了。
娄太夫人午休方才起家,还在梳洗,娄太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云燕将她们让进了宴息室,奉了茶,请她们稍等半晌。
郭棋诧道:“六姐姐昨晚和我们一起返来的,五姐姐会不晓得?”
娄太夫人淡淡道:“这话不必再提,事已至此,她便是郭六,国公爷的嫡女,我的孙女。”
江苒道:“她另有个弟弟?”
江苒含笑对祝妈妈点了点头,鸣叶道了谢:“辛苦妈妈了,妈妈坐下喝杯茶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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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身堂中,祝妈妈恭恭敬敬地将得自鸣叶的荷包递上。
江苒望着鸣叶捧在手里的彩绣光辉的五彩缂丝百蝶穿花袄,水红色折枝斑纹妆花缎斓裙,鸣鸾翻出的整套的红宝石赤金头面,不由点头,对鸣叶道:“不穿这套,换了吧。”
祝妈妈道:“不了,太夫人那边事多,人既送到,老奴就先辞职了。”
郭棋恰好过来约她一起去存候,看到了面前一亮,笑眯眯地夸道:“六姐姐如许打扮真都雅。”
本来是五女人郭梧。江苒记得她是魏国公胞弟,京卫批示使郭庄良妾兰姨娘所出,乃都城出了名的美人儿。四女人出嫁后,她就是郭家未出嫁的蜜斯中最年长的一个了。
娄太夫人道:“十一殿下对这丫头倒真是着紧得很。他长这么大,你我何曾见他对人这么殷勤过?”
江苒自去东配房看着鸣蛩带着两个婆子清算从落霞山带返来的册本。卫襄知她爱看书,将落霞山她书房里的书都给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