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晨,破军在柏舟厅大摆庆功筵席,接待参战将领,连当值的基层兵士也都在岗亭上获得了一顿丰厚的酒肉大餐。
建文的手松下来,任凭郑提督将剑尖缓缓按了下去。他左手伸到胸口内一转,海藏珠从体内“噗”地跳到手上,珠子里的那颗沙粒仿佛是获得了生命,正在晶莹剔透的小珠子里高低乱跳。
蓬莱军算是获得惨胜,班师回营,也修整军马船只不提。
郑提督回到宝船后,批示着大明海军离开了战线。此次大战,明军虽丧失大划子只将近百艘,官兵死伤数千,实在气力尚存四分之三,远在蓬莱军之上。蓬莱军固然丧失比明军要小,折损却达到三分之二,如果持续再战则必败无疑,亏了铜雀打通右公公告终此事。
“如何这早就都睡了?”
囚禁批示使等人的并非是牢房,而是一个小小的套院,只是将统统人都缴械,并且安排4、五十人看管。老何走到套院门口,只见院门虚掩着,他“嗯”了一声,想必是本日大家都分了酒食,看管的兵士酒足饭饱,连门也健忘关了。
此时老何见两边打不起来了,便过来替破军包扎好伤口,破军也挨过来看这主奴相见的好戏。他忍不住问眯着眼看热烈的铜雀,“传闻这老寺人在新朝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现在连蟒袍都穿上,还做到海军监军,倒也还不忘旧主。”
从柏舟厅分开后,铜雀通过本身在明军内的熟人搭上右公公,到了他的中军后,两边几经还价还价,总算把代价谈妥在一百万两。右公公是个信誉极好的买卖人,拿了铜雀的银子,天然用心率军磨洋工,在两军筋疲力竭后举着御赐金牌前来止战。
明军海军的右翼舰队越靠越近,抢先的是一艘主桅杆上挂着八只青色犀角灯笼的大福船,这是右翼船队监军的座船。船顶桅杆上装潢有白牦牛尾将旗,顶端还挂着面用金线编织的小流苏装潢着的明黄色长条旗号,这旗号非常刺眼,即便在很远也能看到,乃是代表皇命的监军标记。
老何未曾多想,指着褚批示使道:“褚大人,您如何出来遛……”
建文又想起丢在海里的传国玉玺,愁眉不展,腾格斯自告奋勇要下海去找,抓着哈罗德要他再做个潜水器,可任凭他要掐断哈罗德的脖子,哈罗德也说做不出了。他说前次是在浅海搜索,这蓬莱岛是在海上的一座浮游岛,然后讲了一堆大陆架、深海水压之类腾格斯听也听不懂的事理,归正一句话就是那么深的海,他做的那潜水器下去就得被压扁。
“哦!”破军惊得几次点点头,“这右公公一双膝盖,竟是值了一百万两银子呢。”
老何走了两步,只见黑暗中两点黄光闪烁,“喵”的一声,一只猫窜到他跟前,抓着裤管子不肯松开。老何好不轻易轰开它,那猫两下蹿上墙去,再不出声。
“恰是……”建文嘲笑着说,他仿佛是在嘲笑本身,“你看到了,我为向你复仇,支出了甚么。”说罢,他用力扯下拴在娥皇剑剑柄尾端的天后宫护身符,远远地抛进了大海里,然后将剑狠狠插在船面上。
监军的主船上数百人一起高喊,接着紧随厥后的近百艘侍从船只上的将兵也大喊起来,声音整齐清脆直冲云霄。实在厮杀中的明军和蓬莱军早都罢了手,腾格斯也让虎鲸群都停下来,统统筋疲力尽的人都在谛视旁观郑提督和破军的决斗。听到监军船上的号令声,明军都畴火线退出,批示蓬莱军的判官郎君不知产生何事,也命兵士们不得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