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如何?”季玉兀自不满,“却如何便容不得哥哥在此地?”
这一顿酒,吃到日暮时分,郑屠强留了宋承贵并季玉,只叫他二人明日出发。第二日,众兄弟又来相送。
“这却简练!”武二不由笑道,“俺派人混入小种相公军中,与他做了一处便是。再寻些熟悉的军汉,花些银自打通了,要看他行藏,倒是轻易的事情。”
“哥哥此去,自有一番风景!”史通义叹道,“俺等不必为之担忧。”
宋承贵点头道:“恰是!”他请季玉在帐中做了,自顾拿出酒盏,倒了一杯道:“方才三弟寻我过来,只说有事相商,便说了他与种相公写的信。”
“拿大碗来!”郑屠大呼一声。众兄弟顿时轰然喝采起来。
“归去整军!”郑屠大呼一声道,“诸位兄弟,俺等归去。虽不如大哥在朝廷晋身,但俺等必定要使天下人得知,俺的郑家兵便是天下之强兵!”
“嘿嘿,洒家倒也想重回小种经略相公处呢,却不防叫哥哥抢了头。只怕小种相公也恶了洒家,便是投了他,也不收,岂不是叫洒家难受?”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却不如跟着三弟,好歹也能够杀个痛快,却不管是能人还是夏人!”
“岂是与别人做了嫁衣?”宋承贵皱起眉头道,“好歹三弟还是自家兄弟。不管家业如何,总归也是交予了可托赖之人。何况三弟也为你谋了个差事,总得比在盗窟上躲藏要好很多,也愁不到吃穿用度。现在我已然想得明白,你是个聪明人,天然知晓得好处的。”
“就是,哥哥的技艺天然没的说的。”石仲也大声喝采道,“昔日哥哥还未曾在五岭峰坐头领时,那五岭峰有个能人占了盗窟,问过往搭客讨要买路钱。不想赶上哥哥,吃哥哥一杆长矛打翻,今后便奉了哥哥做头领了。俺等来投,也是厥后的事。”
“甚么?”季玉吃了一惊,随即便道,“但是郑屠那厮与你说的?”
宋承贵吃众兄弟这番鼓励,本来有些冷了的心,也热起来了。他本就是个粗男人,一心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若不是错杀了人,也不至于落草为寇了。目睹得这一条路就在面前,顿时甚么怨气也消逝了,举起酒盏大笑道:“也罢,承各位兄弟吉言,他日如有寸进,必当与兄弟们共享!”
“罢了!”季玉再也偶然说这件事了,便举起酒盏,闷头吃了一杯。
世人相顾而视,皆从这郑屠口入耳出,其志岂止是在这渭州之城?当下也大笑起来,跟着郑屠扬催促马,飞也似的奔回营中。
“替天行道?”鲁智深听了这句,不由大笑道,“如此便是了。”
宋承贵瞧了瞧诸位兄弟,想要说甚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抿了抿嘴,勒转马头,一扬鞭,飞也似的分开了这里。只见得那朝阳之处,两人两骑的身影垂垂小了。
郑屠点头道:“某恰是这般想来。这宋哥哥倒也是个真性子之人,本来图我,不过是心中有些不甘,现在某实话与他说了,倒也明白事理的。只是阿谁季玉,缺不放心他,虽吃我一并保举入了小种相公军中,还是迟早看暗中看顾他才好。”
两人再也无话。
郑屠不由笑骂道:“你这厮,又称兄道弟,与你说过的,军中以军职相称。”
“杀能人!”史通义并石仲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