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见到宋承贵,将种师道府上之事奉告与他,宋承贵却有些波澜不惊,只是神采黯然,他看了季玉一眼点头道:“此事我已然晓得了。“
“甚么?”季玉吃了一惊,随即便道,“但是郑屠那厮与你说的?”
“还需谨慎在乎为上,你练习的那些士卒,现在便可用上。我一并保举了去小种相公军中,只做个平常军汉,务必不要使得他晓得此事!”
武二点头道:“按哥哥的叮咛,这等事天然是做的得心应手的。尽管宽解便是!我这边去安排。”
“如此甚好!”郑屠点头笑道,“如此一来,哥哥可尽展胸中所学了!”说着,便举起酒盏来,大声道:“现在一起举杯,为哥哥他日光宗耀祖预贺!“
宋承贵吃众兄弟这番鼓励,本来有些冷了的心,也热起来了。他本就是个粗男人,一心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若不是错杀了人,也不至于落草为寇了。目睹得这一条路就在面前,顿时甚么怨气也消逝了,举起酒盏大笑道:“也罢,承各位兄弟吉言,他日如有寸进,必当与兄弟们共享!”
“是,保义郎!”武二说了一句,却又笑了笑道,“恁地唤这个官职,内心总觉不对劲普通。”
宋承贵这两日也想得通透了,表情也畅快了些,多吃了几碗。这时候便听得那鲁智深吃得半醉,大声的叫唤起来了:“哥哥,你这一去,建功受赏只在面前。洒家也是随太小种经略相公的,做到提辖这一官,全然不是幸运,倒是洒家技艺打出来的。”
“明日便去!”郑屠不由大笑道,“在此地担搁得久了,明日便出发,离此比来之地,便是雷公山了,那里能人比不得自家兄弟,我等乃是替天行道,那厮们倒是杀人不分老幼善恶,只要不遂了他们的心机,便立时砍了。俺等也算是有道义的,替天行道。当诛杀那些恶贼!”
“这又如何?”季玉兀自不满,“却如何便容不得哥哥在此地?”
世人相顾而视,皆从这郑屠口入耳出,其志岂止是在这渭州之城?当下也大笑起来,跟着郑屠扬催促马,飞也似的奔回营中。
“好一个不得已!”季玉忽的嘲笑起来,“不得已叫兄弟离心离德?不得已将各个两千人马当场解甲?不得已将哥哥赶出兄弟们当中,单独去那种师道军中任职?哥哥,休要叫他的花言巧语迷了你的本心,那厮底子就是包藏祸心!”
“岂是与别人做了嫁衣?”宋承贵皱起眉头道,“好歹三弟还是自家兄弟。不管家业如何,总归也是交予了可托赖之人。何况三弟也为你谋了个差事,总得比在盗窟上躲藏要好很多,也愁不到吃穿用度。现在我已然想得明白,你是个聪明人,天然知晓得好处的。”
“这厮――”季玉咬牙道,“公然是八面小巧的性子。却早不看破了他!亏你这时还要叫他三弟。”
“恰是!”史通义也点头道,“俺等厥后俱是敬佩哥哥技艺,志愿上山来的。现在哥哥去了军中,天然是如鱼得水。”
宋承贵点头道:“恰是!”他请季玉在帐中做了,自顾拿出酒盏,倒了一杯道:“方才三弟寻我过来,只说有事相商,便说了他与种相公写的信。”
郑屠点头应允,说了两句练习上的事,便告别去了。这一去,武二便挑了十数名探子,别离由郑屠以保举,或应征参军的体例,进了小种相公麾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