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点头叹道:“即便是白胜不拉扯孙大夫下水,那脏银迟早吃人发觉,孙大夫这监狱之灾,定然是脱不得的了。现在倒是吃你害的。”
等候郑屠说到此处,武贰心下惴惴,游移了半晌,欲言又止。
郑屠依古道:“只是你射了那白胜一箭,箭上有毒,争奈白胜不得不请了大夫来。你令人假扮了游医,开了个方剂,只抱住他毒性暂不发作,只叫他请了孙大夫来医治。却不是要引那孙大夫入彀么?那孙大夫那里晓得你这般的心机?白胜家贫,无有金银,天然只得用脏银付诊金,孙大夫,天然受了白胜的脏银,故此也逃不得。何况,孙大夫为人平允,天然不肯与能报酬伍,你捆绑了白胜,孙大夫天然不会救他,故此白胜挟恨在心,一发将他拉扯下来。”
武二听闻此言,不由沉默不响了。
呼延胜瞥见方才那换了装束的虞候,不由大声道:“武二兄弟,在此侯你多时了。”
却说那何涛领了公文,前去着人捕那晁盖,争奈赶上了及时雨宋押司,泄了些口风。那宋押司故意要替晁盖讳饰,便着人稳住了何涛,本身寻了个籍口,从后门出,仓猝的跳上马,渐渐地离了县治;出得东门,打上两鞭,那马拨喇喇的望东溪村撺将去。没半个时候早到晁盖庄上。
“真是这般倒也罢了。”郑屠看了武二一眼,点头道,“你可晓得,那孙大夫触及晁盖之案,现在与那白胜一道入了死牢么?此事但是颤动了全部济州府的!”
“不知哥哥如何这般说?”武二也不急不躁起来,对着郑屠施了一礼道,“那孙大夫也刚巧是在那白胜家里见过的,俺当时扮作虞候,问他话时,只说是替那白胜诊治疾病的,是以也未曾难为了他。想必也是与那伙盗贼有些来往的,是以便吃人拿住了,须怪不得俺的。”
听得白胜招了,何涛便取了供状,使白胜画押。还是收了监。府尹得了这个供状,连夜发往了北京梁中书处。因白胜勾搭匪人,其罪当诛,当即判了个斩刑。其老婆为协同,判了个没籍,充入官坊。孙大夫协同,判了个徙刑,流徙渭州府。又沿途张贴榜文,只说是郓城县东溪村保正晁盖伙同
却说那虞候并一众军士,自白胜家中出来,驼了金珠宝贝,一起奔驰,却那里是望郓城县而来?在路途中转了一个弯,便叫世人换了衣服,还是只做商贾民夫打扮。待上了通衢,便见的那通衢一旁立着两人,一个乃是镇关西郑屠是也,一个乃是呼延胜是也。
见了府尹便禀道:“相公容禀,那厮们庄上村庄无有一小我,却不知是否走脱了,或吃那虞候捕住了,便是生辰纲也不见。”
夜里燃起火堆,巡查军士在暗处走动,大家连日赶路,也感觉身子困乏,未几时,便齁声一片,已然是入了梦境。
“此事倒是不是你做下的?”郑屠忽地厉声起来,拿眼瞪着武二道。
那呼延胜见此,也不由点头。他是个识得货的,行军布阵乃是家传,见郑屠军士这般,便笑道:“倒也有些模样了。此去哥哥营中,倒也让俺不堪神驰之。”他吊了一句文,只听得武二暗笑不已。
显见得那虞候便是武二假扮的,听得呼延胜呼喊,便大笑道:“劳烦久候了。”走近了,才与微微而笑的郑屠叉手道:“哥哥,幸不辱命,购置了一些货色,现在能够回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