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通义嘿嘿笑道:“一刀砍了便是。只是本年这探子来的也比昔日多了一些,便是这月,这三个便是第三趟了。却不知这些西夏人又要生出甚么事来。”
见郑屠如是说,那史通义也面有得色,笑道:“恰是如此。昔日也有官兵来剿,却吃俺家寨主哥哥打得大败亏输,自是再也不来了。现在不来相扰了,倒是个清净的日子,大碗吃酒,大块吃肉,甚是欢愉。”
武二当下也还了礼,厮见了,便举起酒碗,只得一声“用”,便一口气灌了下来,方才抹嘴,皆大喊道:“好酒!”
当下厮见结束,寨主正要引郑屠两人进了凉亭,却听得一声轰隆雷霆般的喝声道:“你这操刀卖肉的屠夫,倒也有些胆量来见洒家。”
小二见郑屠朝这边望来,不由笑道:“都头不消着忙,俺等不是谋财害命的黑店。乃是五岭峰寨子上开在山下的一个店子,只做哨探之用。方才见着三人乃是西夏人,言语闪动,只怕是他们的特工,是以便使了些蒙汗药,麻翻了他等。”
“提辖官人别来无恙!”郑屠眉头一挑,脸上却带着笑,对着鲁智深一叉手笑道。
鲁智深不觉得然道:“洒家早说过,那厮不过是欺男霸女之徒,那得是你等说的豪杰?只怕他当不得这个名头。”
“公然是豪杰,端的是宏伟怪杰!”那寨主宋承贵也是个识豪杰重豪杰的豪杰,正所谓豪杰见豪杰,惺惺相惜。宋承贵快步出亭,迎了上去,两下里厮见,各自引见了兄弟。那宋承贵身边倒有个清爽的男人,身材颀长,很有些气度,腰佩长剑,挽着道髻,穿灰布道袍,倒似一个削发人模样,乃是寨中二头领,名叫季玉,又唤作入云鹏。
那店东人家也忙忙的出来,去了那头上脸上的假装,那里再见半分的老态?清楚是个精干的男人,他挺直了身子,叉手对着郑屠笑道:“倒吃都头笑话,俺等虽占了盗窟,倒也只行那劫富济贫的活动,却未曾打杀无辜百姓。便是这个店子,一年下来,也要捉几次西夏人的探子。”
两旁打横做了的两个男人,却只吃了一碗,便趴在了桌子边上,那酒碗也扣不住,“当啷”一声就掉下来颠仆了。
郑屠哈哈大笑道:“吃得酒的便是豪杰?风趣,风趣。”起因转头对史通义道:“你等却要如何措置这些西夏人的探子?”
“公然不爽约,真豪杰也!”说罢,站起家,就朝那路口走去,但见那路口三人策马而来。远远地便可见中间之人便是郑屠,一旁乃是自家三寨主史通义哥哥,一旁却不但是谁,倒也有些气势,便忙叉手大声道:“哥哥可来了,洒家便是受不得那和尚的聒噪。这番还瞧他说甚么话。”
“当不当的,只等你成了俺家寨子里的五头领就晓得了。”石仲不忿道。
这三人乃是西夏人装束,常日里,也有西夏人与汉人互市,倒也是常见的。且这些人汉话说的好,叫那小二听着亲热,便上前笑道:“店里只要些野味,酒是老酒,每人只卖三碗。三碗一过,必醉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