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嘲笑道:“本来也是想要买你这基业的,现在你却将俺家亲戚打了,是以也只顾讨些汤药钱。”
众庄丁这才回过神来,但见郑屠又回转来,朝着世人逼近过来,不由自主,哗啦一声,退了好几步远,只要离着这煞星远一些。
“停止,都头停止!”陈员外真急了,忙道,“给银子,给银子就是!”
郑屠点头道:“如此才是。只拿两百两银子来就是!”
郑屠嘿然笑道:“员外差矣。这打折了腿,疗伤吃药只是小道。俺家亲戚被打伤了腿后,至今不能做活,误了稼穑,是以要些误人为,但是正理?”
陈洪见状,又待要叫唤起来,却吃那郑屠一掌抓住,转动不得,转头瞥见那郑屠凶神恶煞般的脸便在面前,不由哀嚎一声,身子也瘫了。
却听得这陈洪大笑道:“俺也听闻渭州镇关西的名号,倒是个操刀卖肉的屠夫。呸,你也敢称镇关西?小的们,将这厮拿下,打折了腿,赶将出去。”
那门外陈诚恳听得郑屠这般算计,忍耐不住,“嗤”的一声笑将出声,却吃那郑屠回身一瞪眼,忙忙的捂住本身的嘴,不敢则声。
陈洪壮了胆了,挣扎道:“是便如何?若你敢行凶,俺便——俺便告到衙门里。”
“这——这——如何是好!”陈诚恳有些腿软,一丝儿使不上劲,软软的就要塌在地上。却吃那郑屠一把提住了衣领,这才支起家子来,却苦着脸,说不出话,身子也颤抖起来。
众庄户哗然大惊,不想这郑屠力大如此,仓猝今后撤退了几步。便听得郑屠哈哈大笑道:“我的儿,接好了,这是你家的狮子,自当还与你家。”说罢,只顾将手中石狮子望那门口投掷而去。
郑屠嘲笑一声道:“俺恭敬你也是个读书人,现在还与你说些事理。你却要胡乱耍狠,只道俺镇关西的名头倒是这般好相与的?”
显见得,这厮便是要欺诈讹诈一番了。陈员外不由肉痛得只抽眉头,迟迟不敢回声。
郑屠点头道:“总归是你打的,是不?”
“啊呀!”陈员外不由失声叫道,“都头切不成胡胡说价。便是打折了腿,请城内最好的郎中,将养起来,也不过十来两银子。如何便要这很多钱?”
“当日俺家亲戚的腿倒是不是你打的?”郑屠停在他面前,忽地浅笑起来。
那些庄丁也晓得镇关西的名号,天然也不敢过分紧逼。待到了门口,只听得郑屠提起陈诚恳,一个腾跃,到了门下,忽地放下陈诚恳,两手就攀住了门口的一只石狮子,只见得他蓦地喝得一声道:“起!”但见那五百斤重的石狮子,生生吃他提将起来,高高举过了头顶。
郑屠也不镇静,只是一手提着陈诚恳,渐渐的望门外退去。口中只道:“要打折俺的腿,却不是个易事,俺本日也不伤你家性命。如果要相逼,尽管认得俺的手腕。”一面说,一面退出了门。
只是这发了一声喊,却不见众庄丁上前。本来世人害怕郑屠勇力,且郑屠又驰名声在外,哪个不长眼的想要上前?是以听闻陈洪大声叫唤,不进反退,俱望外退了几步。
那为首的青年恰是陈员外的独子,唤作陈洪的。只是常日里不喜读书,只干些持强斗狠,强拿强要的买卖,又好使强棒,只将这庄子表里搅得鸡飞狗跳,闻着无不遁藏,庄子内受其祸害的庄户们倒送了个名号叫做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