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生等状告五味堂二掌柜兼坐堂大夫杜文浩,告他庸医故杀人罪,行刺刘老夫的儿子,也就是我们县衙的刘捕快!”
大堂一角摆着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一名青袍书吏,正不时望望后堂。
庄知县点点头,问道:“被告,你可有功名在身?”
按事理,师爷作为县太爷私家雇佣的幕僚,是不能出到堂外来的,只能在堂后听审,不过有的县太爷没主张,常常听师爷的指导,嫌老是跑后堂费事,便干脆叫他站在一旁听审,随时指导。归正县里县太老爷最大,谁也不会说甚么。
庄知县点点头:“你擂鼓鸣冤,状告何人?所为何故?”
林青黛对杜文浩道:“那瘦子就是仁义堂掌柜兼坐堂大夫许四海!主簿廖大人的妻弟!”
杜文浩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提示!”
书吏起家,对着内里大声叫道:“传被告杜文浩!”
“刘老夫之子与你何干?”
这是杜文浩第一次上当代的大堂,内心有些严峻,一颗心砰砰乱跳,心头又非常的憋气。
杜文浩撩衣袍走上月台,来到堂前,拱手道:“小人杜文浩,见过知县大人!”
庄知县轻咳一声,颤抖动手,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谁是被告?”
“哦……,有事理!但是,来之前,主簿廖大人三番五次登门拜访,对本官说这杜文浩庸医故杀人,为害一方,不成轻饶,定要狠狠治治他!”庄知县声音更低了,含混续道:“他说这话,‘分量’不轻的哦!”
“威――武――!”大堂两边皂隶手持红黑水火棍,杵地有声,一起吼道。
“哦……,有事理!”庄知县捋着稀稀落落的几缕斑白髯毛,恍然大悟,“那此案该如何体味?”
随即,从后堂慢腾腾走上一个老头,头戴乌纱,身穿官袍,腰缠玉带,双手托着,一步三摇,走上了暖阁,在台案后渐渐坐下,他身后跟着个尖嘴猴腮师爷,手摇折扇,站在暖阁旁。
庄知县顿时明白,又道:“先等等!”将令牌扔回签筒,转头望向师爷。侯师爷上前一步,哗的一声折扇伸开,成了一道小屏风,将两人的大半个脸都挡在折扇前面,这才凑到庄知县耳边,低低的声音道:“东翁,此人打不得!”
许四海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侧过脸来,瞟了一眼月台下杜文浩和林青黛,吃的一声轻笑,又舒畅地摇着折扇,仿佛并不在乎寒意的凛冽。
杜文浩站在月台下,固然内心充满了气愤,但还是粉饰不住对当代衙门的猎奇,细心扫了一眼大堂,有点像电影电视里的安插,只是,在官不修衙的常例下,这大堂比电影里的要陈腐很多。这大堂正中挂着一块牌匾,四个鎏金大字――“明镜高悬”!上面一道屏风,画着一副海涛明月图。屏风前面,是长条计划,隔得远,看不逼真,但那签筒里的倒插的鲜红令牌倒是杜文浩非常熟谙的,电影里常常瞥见,官老爷将令牌往下一扔,就要打屁股上刑。
林青黛回身叮咛道:“英子,你快去叫霏儿姐和雨琴蜜斯,让她们来衙门。吴聪和老王头、王婶你们留下顾问刘捕快,有甚么变故,当即来衙门奉告我们!傻胖跟我们陪杜先生去衙门实际!”
人群中嗡嗡的低语声很快安静了下来。
书吏躬身道:“启禀大老爷,两造均已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