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惊堂木一拍，庄知县喝道：“大胆！既然没有功名，见了本官竟然不跪，来人！拖下堂去重打二十大板！”伸手去抓签筒里的令牌。
“咳咳咳！”中间的侯师爷悄悄咳嗽。
书吏答道：“在堂下候着呢。”
庄知县点点头：“你擂鼓鸣冤，状告何人？所为何故？”
“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刘捕快是抓捕贼寇负伤，本案争议的就是这件事，杜大夫是为救治这刘捕快被告到衙门，捕快们对此很有微词，庞县尉也绝对不会坐视。又传闻这杜大夫医术当真有些花样，是否真是庸医故杀人，还得审了看。特别是，前些日子庞县尉率捕快击毙逃窜到我县的数名贼寇，建功甚伟，据悉上头对他非常赏识，有提携之意，将来变数尚未可知，故一动不如一静！东翁切不成因小失大啊！”
人群中嗡嗡的低语声很快安静了下来。
“庞县尉的老母已经做主，将庞县尉的三女儿庞雨琴许给他了，他就是庞县尉将来的半子快婿，打狗还得看仆人，东翁打了他，不就是打庞县尉的脸吗？”
许四海抱拳拱手：“大人，门生和苦主张老夫、吴氏是被告！门生乃前科举人，按例不需下跪。”
书吏躬身道：“启禀大老爷，两造均已到堂！”
“为何？”庄知县也是低低的声音问。
林青黛对杜文浩道：“那瘦子就是仁义堂掌柜兼坐堂大夫许四海！主簿廖大人的妻弟！”
庄知县顿时明白，又道：“先等等！”将令牌扔回签筒，转头望向师爷。侯师爷上前一步，哗的一声折扇伸开，成了一道小屏风，将两人的大半个脸都挡在折扇前面，这才凑到庄知县耳边，低低的声音道：“东翁，此人打不得！”
雷捕头拍了拍杜文浩的肩膀，手按刀柄，仓促上了月台，跟卖力升堂记录的书吏低声说了几句。那书吏起家进了后堂，半晌出来，走到大堂屋檐下月台前，对上面围观的世人大声叫道：“县太爷升堂了，寂静――！”
杜文浩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提示！”
“嗯……，那方向何方为好？”
“哦……，有事理！但是，来之前，主簿廖大人三番五次登门拜访，对本官说这杜文浩庸医故杀人，为害一方，不成轻饶，定要狠狠治治他！”庄知县声音更低了，含混续道：“他说这话，‘分量’不轻的哦！”
大堂一角摆着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一名青袍书吏，正不时望望后堂。
“与门生并无干系，但所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这杜文浩庸医故杀人，祸害百姓，依我大宋刑统，大家皆可举告！这等为民请愿之事，门生义不容辞！”
庄知县点点头，问道：“被告，你可有功名在身？”
侯师爷当然晓得这分量指的就是贿赂，微微一笑：“东翁，事情没这么简朴！庞大人与廖大人二虎相争，明里暗里由来已久，这杜先生只是他们相斗的一枚棋子罢了！个种盘曲，并非廖大人和这许四海所说，东翁自当明察，以不伤同衙和蔼为好！”
“哦……，有事理！”庄知县捋着稀稀落落的几缕斑白髯毛，恍然大悟，“那此案该如何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