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马屁,被拍的人却不是那么受用。
韩定涛,究竟是洞悉了这当中的关隘,将计就计,还是偶然为之?如果后一种,倒也无妨,他也大可调剂一下他的布局,再作应对就是,可如果前一种……那事情,怕就要难办很多了。
萧旭本来想着,透过冯家施的这一计隔山打牛,韩定涛顶多会将身边亲信抽拨一人去顶替冯子霖。或是白敬武,或是姚劲松,乃至是淳于冉,不管是哪一个,于他们都只要好处。
当然,若不是淳于冉最好。他还可操纵早前漫衍出去的那些流言,再走一步好棋,但萧旭却从没有想过,韩定涛会舍得下韩铮去冒险。这么一来,倒是将他布的局打乱了。
闻歌横她一眼,“离我远些!”人鬼殊途,她不怕她,可她靠她这么近,她也是会介怀的,好伐?
以是,他如果为了韩铮的事一夜未睡,她才不信。要说他想起了他藏在内心的那位女人,这才展转反侧,她还信些。
“别奉告我,你是为了这个,以是忧心了一整晚睡不着吧?”闻歌的腔调不掩嘲弄,她才不信呢!是谁总让她既来之,则安之的?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要说冷酷,她远远不及面前这一名。与狭义心肠,好打抱不平的云懋分歧,固然一样出身沧溟云家,但是他的行事原则却全然不像那些自夸公理的王谢后辈,不管闲事,他比她践行得还要完整。
屋顶上积雪未清,闻歌又算得身轻如燕,脚尖几近无声地落在积雪之上,但哪怕如此,哪怕顾轻涯好似在发楞,但还是在她上来的那一刹时便发觉到了,眼中精光一闪,他本来拿在手中打量的一个物件便已经被握紧在了掌心。
将冯娘子给瞪走了,闻歌脚下一点,提气上了屋顶。
“甚么巧啊?”闻歌气闷得很,语气天然也算不上好。“你的伤好了么?竟日里倒是有工夫胡思乱想?”
萧旭点了点头,“嗯!统统谨慎!切莫轻敌!”
中间的岑骏不屑地撇撇嘴角,轻哼一声,“萧师兄,现在韩铮顶替冯子霖,戍守袭阳关,可会对我们的打算有碍?”
闻歌一愣,继而皱眉不悦,“还真不让看啊?吝啬!”但就是方才那惊鸿一瞥间,她还是瞥见了,那是只女子的腰铃,琉璃七彩光晕,灵气充分,小巧精美,她内心有些发涩,“难不成又是那女人的东西,以是你舍不得给我看呢?”
“师兄放心!”岑骏与彭昌源皆是抱拳,沉声承诺。
但即便他的行动算快的,但还是被闻歌看了个正着,她目光一闪,一边上前,一边道,“看甚么呢?神奥秘秘的,见我来了,还要藏,不能看么?”
“没甚么。”顾轻涯倒是手掌一翻,转而将那东西掖进了腰间,摆了然不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