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的笑声一止,血红的双瞳中腾起黑雾,锁在闻歌喉间的手又是一紧。
黑金色的双瞳迎视着韩铮血红的眼,无惧恐惧。
“韩都尉!”沉默了很久,顾轻涯终因而开了口,“韩都尉堂堂男儿,莫非当真要做忘恩负义之人?”
韩铮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闻歌,后者毫有害怕地回视于他,半晌以后,韩铮俄然诘笑了两声,“还真有不怕死的。”
“你们口口声声言我忘恩负义,我倒是不明白了。要说怨,我是清清楚楚,倒是先说说,这恩在那边?”韩铮双眸陡厉。
韩铮扭头看去时,他已是顾不得惊骇,仓猝从腰间取下乾坤百宝袋,将收在当中的淳于冉骸骨取出。
而韩铮倒是盯着在他掌下,因为被钳制侧呼吸,面庞终究不复安静,抬手冒死拉扯他手的闻歌,嘴角勾起一丝冷凛的笑痕,“我不晓得,那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但是,你太自发得是了。觉得如许,我就会放过你?我再问一遍,你……”他略略顿了顿话锋,然后,目光冷凛地一一从神采各别的其别人身上掠过,“另有你们,最好诚恳跟我说,阿冉……究竟在那边?”
“你们救了阿冉?却不知证据在那边?我一再诘问阿冉在那边,却又为何避而不答?”韩铮仍然没有半点儿释疑。
反倒是顾轻涯,开初是有些乱了方寸,现在,见闻歌这般,他反而沉寂了下来,规复了昔日的平静自如,沉默着,如有所思望着闻歌。
“韩都尉,部下包涵。”顾轻涯的安闲不迫终究被扯破,神采惊变,仓促叫道。
“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你们郇山弟子所为吗?萧旭真是卑鄙,算计活人且不说,就连一个已死之人,他也不肯放过,我现在便是杀了你,让你祭奠这松陵数十万冤魂,那又如何?”
紧绷着心弦看着这儿的几人都是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还是惊奇,难不成,这激将法竟是见效了?
这一句话,轻飘飘,闻歌脸上倒是没有现出甚么惧色,但顾轻涯倒是忙道,“韩都尉!那日,我们擅自拿了你的铜铃,是我们不对,可我们已经物归原主,还请你大人大量,谅解一回。闻歌说话没有轻重,但她只是心直口快,并无坏心,还请你莫要与她计算。”顾轻涯说着,竟是卸下了高傲,朝着韩铮躬身深拜。
她是无惧恐惧了,倒是听得叶空蝉与曲未浓对望了一眼,心想,这闻歌,常日里看着挺夺目一小我,本日是如何了?莫不是疯了?
韩铮的目光悄悄从几人身上掠过,转而挪回闻歌脸上,嘴角悄悄勾起,“那日,便是你从我身上偷走了铜铃吧?他们让我部下包涵,可就凭这一点,我就是不包涵了,那又如何?”
闻歌见状,倒是面色大变,“顾五,你不要拜他!我又没有说错,他本来就是个恩将仇报之人。是我们错看了他!他畴前,为了护得袭阳关的百姓,可惜不吝统统代价,但是现在,却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就草菅性命,现在的韩铮,已不是畴前的韩铮了,你与他,那里讲得通事理?”
云懋更是听得心中惶恐不已,若说方才小五是用心惹怒韩铮,闻歌此时无疑是在找死了,她的小命现在可就攥在人家的手里呢!
顾轻涯目光从闻歌脸上仓促掠过,目下轻闪道,“韩都尉未曾救尊夫人于水火,但我们倒是救了。韩都尉与夫人伉俪情深,莫非这……还算不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