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黠见嬴驷连日来面色阴霾,便知是他正在策划甚么,而之前关于攻打义渠的话,却迟迟没有决定。
听来戏谑的口气令魏黠心头一颤,她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着近在天涯的这张脸,接受着那双深沉眼眸中披收回的诘责,终究,她强压下内心涌起的波澜,道:“义渠打了过来,秦君还要再河西接着打么?”
高昌对此不置一词,第二日便出发回了咸阳。一起快马加鞭,高昌脸太傅府都没有回,就直接入了秦宫,当是时,嬴驷正在核阅魏国送来的合谈书。
“这小我甚么来路?”
“确切如此,这两年仗打得也很多,君上又是清算外务,又是在外交战,是时候考虑如何蓄养气力,以应对突发状况了。”樗里疾愁绪深沉,转而又笑道,“不过这些事,君上应当早就有考虑了,你还是放心等着回咸阳受封赏吧。”
向来运筹帷幄的高昌此时却表示出了少有的羞怯,道:“怕是又要被公主追着满院子打了。”
“君上,方才过来时候,草民见到魏使愁云暗澹,是又出了事么?”
秦军遵循高昌之计,鄙人一次义渠军队进犯时候,火烧厥火线草场,硬生生将出境的义渠军围困住,全数歼杀,拿了个大胜。
“义渠王好色不假,但这件事,老是透着蹊跷。”嬴驷低声叹道,“关键,应当就在魏黠身上。”
“当时义渠海内哄成一团,我到的第四天,就传出了义渠王爷被杀的动静,王爷畴昔的姬妾主子,死的死,逃的逃,即便是归顺了义渠王的,也根基都被杀了。”
如能快速结束北境的战事,对秦国而言无疑是一项安然的包管,但即便是才经历过内哄尚未完整规复元气的义渠军队,其作战气力仍旧坚毅固执,并不是能够等闲毁灭的。
嬴驷将魏黠拉进怀里,在她耳畔低语道:“担忧寡人打不过义渠?”
高昌揣摩一阵,道:“听曾在王爷府上奉侍的人说,那位夫人极其傲岸,从不屑于和人说话,到了义渠十多年,旁人就没见她开过口,就算是王爷到了,她也不说话。”
高昌虽为秦国效力,但普通甚少主动体贴政务,现在这一发问,倒是让嬴驷非常欣喜,这就回身拿起那份合谈书,道:“魏国送来的合谈书,寡人看过了,前提尚可。不过,寡人别的加了一个前提,让魏使归去禀告魏王了。”
“君上的意义是魏黠女人是……”
秦军为此道贺,在营中设席,高昌天然是座上宾。
“想嬴华了?”樗里疾道。
高昌望着夜空孤月,感慨道:“公主暗藏魏国,怎能不让我担忧。”
嬴驷握着魏黠的手突然收紧,力量大得有些发颤,果断地答复道:“打。”
“不决论,但十之八九。”
“不过……”高昌欲言又止。
“倒是刺探到,有两个例外。”见嬴驷聚精会神地听着,高昌持续道,“一个是畴昔义渠王爷的亲信,传闻曾经陪王爷到过秦国,如果所料不差,当初公主撞见左司空和义渠王爷密会时,他就在场。另一个,传闻是畴昔非常受宠的姬妾,义渠王爷被杀以后,她本也要逃脱,但被义渠王抓了归去,没有杀,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