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大夫过来时,云卿已跪得双腿发麻,她昔日里没过门儿时裴二爷没舍得给她狠立端方,过了门儿以后上有阮氏心疼下有慕垂凉撑腰,也未曾如何受过苦,本日却已跪了足足一刻钟了。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她只感觉膝盖儿生疼,腿和脚渐涨渐麻,因是长跪,腰也使不上劲儿,好几次差点儿歪了身子。

云卿昂首,只觉慕垂凉手臂非常有力,他身量高大,现在很有些居高临下核阅之意,那目光沉重中带着一丝冷峻杀意,虽在扶住她的一霎死力换做和顺,但是相互离得太近,云卿天然发觉,也能够明白――她方才悟到的,慕垂凉也已经悟到了,一刻钟之前的慕裴联盟,现在大略已不复存在了。

“二太太多虑了,”云卿冷然道,“我房中下人夙来端方的很,本日即便言行有失,也有我领了罚,归去也可再查再教。纵二太太信不过我,我们房里另有凉大爷呢,那里有人敢冒昧!”

云卿和孔氏乃是掌家之人,便齐道:“是,孙媳领命。”

扶她站好,慕垂凉在旁陪她站着,悄悄道:“本日虽非成心,毕竟事起云卿,我乃其夫,亦有管束不严之过。故此愿请祖父家法从严措置,以儆效尤。”

慕垂凉已低低嘲笑出声来,那洪氏毕竟害怕着慕垂凉,一时噤了声不敢多言,云卿便道:“二太太,这些子家事,摆在裴三太爷和裴大爷面前说,多数是不大好的。我今有过,自当领了家法,乃是给我们小主一个交代,至于余下事无妨就转头再说,莫让外人见笑了。”

他虽医术高深,到底不及裴子曜,如此一查,便又过了半刻钟,云卿咬牙忍痛,不欲叫旁人瞧出来再作了文章,哪知她清楚跪得仍稳,却见郑大夫忽扶了她一把,忧愁道:“大奶奶可还安好?”

“这些小事,”慕垂凉跟着说,“我自会细查,给小主一个交代。”

裴子曜当即回道:“是,长辈明白。”

却不料竟听近旁洪氏道:“家法虽是家法,亦不成妄用。用家法乃是惩戒警示,现在因果尚未可知,冒然用家法,惩戒是惩戒了,却难起到警示感化,叫人不明就里呢!”

“是,多谢老爷。”

慕垂凉微微眯缝起眼睛,低低笑了。云卿不如他平静,只是嫌弃地说不出话来。

孙大夫和郑大夫是慕故里子里的大夫,孙大夫久居慕家,老爷子、老太太、二太太洪氏等都风俗了他,虽医术比不得裴家大夫,到底算个知根知底儿的放心人。郑大夫倒是客岁才来的,当时慕垂凉从带着伤返来,孙大夫一人不敷以应对,又不欲轰动医药裴家,便就顺手抓了个街头游医上门诊治,因医术极佳,便就此留下了。

公然便如先前所料,那孙大夫揣摩了好一会儿子仍然满面迷惑,只得诚恳说:“老朽无能,实不敢妄言。凉大奶奶手上确然沾有香粉,但实在太少,并不能肯定就是元寸香,也不能肯定此中是否有任何近似红花、麝香一类可致胎象异动的东西。”

此言一出,合座皆静。

孔氏见世人都在看,便小声嚅嗫说:“家中女眷浩繁,还是谨慎为上呢……”

二人四目相对,云卿抿嘴笑笑,算作认同。

以是慕大女人这一胎究竟如何了?裴家究竟意欲何为?

旁人自不知昭和一事,听闻二位大夫之言便只道云卿是冤枉,加上郑大夫以医者之悲悯再度看了一眼云卿跪地之膝,世人也都瞧在眼里。慕老爷子不得不开口说:“垂凉媳妇,你起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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