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繁华马头尘,怪是痴儿苦当真。
这壁厢太子与杨素,是热锅上蚂蚁,盼不到一个动静。却说张衡忙忙的走来道:“恭喜大事了毕,只是太子的心上人,恐怕也要从亡。”太子见说,一时变喜为愁,忙将前日与杨素预定下的帖子来递与杨素道:“这些事一发仆射与庶子替我摒挡罢,我自有事去了。”杨素见说,忙传令旨。令那伊州刺史杨约,长安公干完,不必至大寿宫复旨,竟署京兆尹,弹压京畿。梁公萧矩,乃萧妃之弟,着他题督京师十门。郭衍署左领卫大将军,管领京营人马。宇文述升左领卫大将军,管领行宫宿卫,及护从车驾人马。驸马宇文士及,统领京都宫省各门。将作左郎宇文恺,办理梓宫一行等事。大府少卿何稠,办理山陵,黄门侍郎裴矩、内侍郎虞世基,管典丧礼。张衡充礼部尚书,管即位仪注。
却说太子当初要谋东宫,求宣华在文帝面前帮衬,曾送他金珠宝贝;宣华虽曾收受,但两边从未曾见面。到这时同在宫中侍疾,便也不相避讳。又陈夫人举止风骚,态度娴雅,恰是:
没有一个时候,那张衡洋洋的走将出来道:“这干呆妮子,皇上已自宾天了。刚才还是这等环绕着,不报太子晓得。”又叮咛各阁子内嫔妃,不得抽泣。待启过太子,举哀发丧。这些宫主嫔妃,都猜忌。唯有陈夫人贰心中鹘突的道:“这清楚是太子怕圣上害他,以是先动手为强;但这衅由我起,他忍于害父,莫非不忍于害我?与其遭他毒手,倒不如先寻一个他杀。圣上为我亡,我为圣上死,却也该应。”只是定夺不下。
肌如玉琢还输腻,色似花妖更让妍。
仙都梦逐湘云冷,仁寿冤成鬼火磷。
况他是金枝玉叶,斑斓丛中发展,说不尽他的风致。太子见了,早已魂消魄散,如何禁得住一腔欲火?立在中间,不转珠的偷眼细看;但在父皇之前,终不敢猖獗。
轻巧不让赵飞燕,侠烈还输虞美人。
陈夫人虽受告终实,心中只是闷闷不乐,坐了一回,便倒身在床上去睡。众宫人不好尽管劝他,又恐怕太子驾临,大师悄悄的在宫中清算。金鼎内烧了些龙涎鹊脑,宝阁中张起那翠幙珠帘。未几光阴色西沉,碧天上早涌出一轮明月。只见太子擅自带几个宫人,提着一对素纱灯笼,悄悄的来会夫人。宫人瞥见太子驾到,仓猝跑到床边,报与夫人。夫人因心中烦恼,不觉昏昏睡去;忽被众宫人唤醒,说道:“驾到了,快去驱逐。”夫人朦昏黄胧,尚不肯就走,早被几个宫人扶的扶,拽的拽,将他挽出宫来迎驾。才走到阶下,太子早已立在殿上。夫人瞥见,心中又羞又恼,然到了这个职位,怎敢顺从,俯伏在地,低低呼了一声:“万岁。”太子仓猝挽了起来。是夜太子就在夫人阁中歇宿。
不说这厢世人忙做一团,只说太子见张衡说了,着了急,忙叫摆布取出一个黄金小盒,悄悄拿了一件物事,放在内里,内里用纸条紧紧封了。又于合口处,将御笔就署一个花押,即差一个内侍,赐与陈夫人,叫他亲手自开。内侍领旨,忙到后宫来。却说夫人自被张衡逼还后宫,随即驾崩,心下非常忧疑,抽泣得寝食俱废。只见一个内侍,双手捧了一个金盒子,走进宫来,对夫人说道:“新皇爷钦赐娘娘一物,藏于盒内。叫奴婢拿来,请娘娘开取。”随将金盒放在桌上。夫人见了,心下有几分疑惧,不敢开封,因问内侍道:“内里莫非鸩毒?”内侍答道:“此乃皇父亲手自封,奴婢如何得知?娘娘开看,便知端的。”夫人见内侍推说不知,一发当真是毒药;忽一阵心伤,扑簌簌泪如泉涌,因放声大哭道:“妾自国亡被掳,已拚老死掖庭。得蒙先帝宠幸,道是此生之福。谁知红颜命薄,转是一场大祸;倒不如沦落长门,还得何全性命。”一头说,一头哭,又说道:“妾蒙先帝厚恩,本日便从死地下,亦所甘心。早上之事,我但躲避,并未曾伤触于他,何如就俄然赐死?”道罢又哭。众宫人都认做毒药,也一齐哭将起来。内侍见大师哭做一团,恐怕做出事来,忙催促道:“娘娘哭也无益,请开了盒,奴婢好去复旨。”夫人被催不过,只得恨一声道:“何期本日死于非命!”遂拭泪将黄封扯去,把金盒盖悄悄揭开。细心一看,那边是毒药,倒是几个五彩制成同心结实。众宫人瞥见,一齐欢笑起来,说:“娘娘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