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升堂叫壕塞使。此时陈伯恭正在督工,只要叔宝在彼服侍,过来参谒。叔谋道:“河道掘离城另有多远?”叔宝道:“另有十里之遥,县官现在出牌,着令城中百姓搬移,拆毁房屋兴工。”叔谋道:“我想前日陈伯恭说回护城池,大是有理。这等坚毅城池,富强炊火,怎忍将他拆去,又使百姓这等迁徙?不若就在城外取道,莫轰动城池罢,就差你去相视。”秦叔宝道:“前日爷台已画定图式,叮咛说奉旨要开凿此城,泄去王气,恐难改移。”叔谋道:“你这迂人,奉旨开凿王气,只要在此一方,何必城中?凡事择便而行,说甚画定图式,快去相视回我。”叔宝领了这差,是个好差,颠末村落人户,或是要免掘他宅兆故乡,或是要求保全他房产的,都十两五两,二十三十,央人来讲。叔宝一概不受,止裁夺一个变动的河道,答复叔谋。恰是这日副总管令狐达,闻知要改河道,来见叔谋,相互群情争论分歧,只见叔宝跪下禀道:“卑职蒙差相视河道,若由城外取道纡回,较城中差二十余里。”叔谋正没发恼处,道:“我但差你视城外河道,你管甚差二十里三十里?”叔宝道:“路远所用野生要多,赋税要增,期限要宽,卑职也要禀明。”叔谋更加恼道:“野生不消你家野生,赋税不消你家赋税,你多大官,在此胡讲!”这话清楚是侵令狐达。令狐达道:“官方利病,许诸人直言无隐,大小是朝廷的官,管得朝廷的事,也都该从长酌议;况此城挖掘,奉有圣旨的。”叔谋道:“寅兄只说圣旨,这回护城池,宋襄公奉有天旨。前日梦中,我为法律,几近被华司马铜汁灌杀,当时叫不得你两个应。”令狐达大笑道:“那边来这等大话。”叔谋又向叔宝道:“是你如许一个朝廷官,也要来管朝廷事,你得了城外百姓的银子,故此来胡讲,我只不消你,看你还管得么!”令狐达争不过叔谋,忿忿不平,只得自回衙宇,写本题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