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翻幔海威先壮,帆指平壤气已吞。
笑是当年轻浮徒,白首友情不堪结。
这郡丞姓张名须陀,是一个义胆忠肝文武全备,又且爱民礼下的一个豪杰。当时郡丞看了帖儿,又问了旗牌来意。久知秦叔宝是个好男人,今见他不肯轻易功名,幸运一官半职,此人不唯有才,还自主品,我须自去走遭。便叫备马,一径来到庄前。从人通报,郡丞走进草堂,叔宝因是本郡郡丞,不好见得,只推不在。张郡丞叫请老夫人相见。秦母只得出来,以通家礼见了坐下。张郡丞开言道:“公子原是将家之子,豪杰了得,今国度有事,正宜建功立业,怎推托不往?”秦母道:“孩儿只因老身景入桑榆,他又身多疾病,故此不能从征。”张郡丞笑道:“夫人年虽高大,精力颇旺,不必恋恋;若说疾病,大丈夫死当马革裹尸,怎宛转床席,在后代子手中?且夫人独不能为王陵母乎?夫人叮咛,公子万无不从。明日下官再来劝驾。”说罢起家去了。
丈夫肝胆悬如日,相逢相逢自相悉。
大凡人之精力血气,没有效处,便好的是肇事打闹宣泄;他有了用处,贰心志都用在这里,这些倔强之气都消了,人不遇礼服得的人,他便要狂逞;一撞着作家,竟如铁遇了炉,猢狲遇了花子,天然服他,凭他使唤。以是一个恶劣的罗士信,却变做了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叔宝教他枪法,日夕指导,学得精熟。
何地无奇才,苦是不了解。赳赳称干城,却从兔罝得。
雄信骑着高头骏马,跟着四五个伴当返来,见建德在门外,忙跳上马来问道:“此位何人?”建德答道:“这是同亲敝友孙安祖。”雄信见说,便与建德邀入草堂。安祖对雄信纳头拜下去道:“孙安祖粗暴逃亡之徒,久慕员外大名,如雷贯耳,本日一见,实慰平生。”雄信道:“承兄帮衬,足见美意。”雄信便叮咛部下摆饭。建德问安祖道:“刚才老弟说有一名齐朋友,晓得我在这里,是阿谁齐朋友?”安祖道:“弟去岁在河南,偶于肆中喝酒,遇见一个姓齐的,号叫国远,做人也豪放风趣,提及江湖上这些豪杰,他极称单员外疏财仗义,故此晓得,弟方始寻来。”雄信道:“齐国远现在在那边着脚?”安祖道:“他现在往秦中去寻甚么李玄邃。提及来,他相知甚多,想必也要做些奇迹起来。”雄信叹道:“当代路如此,这几个朋友,料不能忍耐,都想出头了。”斯须酒菜伏贴,三人退席坐定。建德道:“老弟两年在那边浪游?克日外边如何风景?”安祖道:“兄住在这里,不知其细;外边不成个天下了。弟与兄别后,自燕至楚,自楚至齐,四方百姓,被朝廷弄得妻不见夫,父不见子,人离财散,痛恨入骨,巴不能够为盗,苟延性命。自今各处都有人占有,也有散而复聚的,也有聚而复散的,老是见利忘义,酒色之徒;若得似二位兄长如许智勇兼全的出来,倡义领众,四方之人,天然闻风呼应。”建德见说,把眼只顾看单雄信,总不则声。雄信道:“宇宙甚广,豪杰尽多,我们两个算得甚么?但天生此七尺之躯,天然要轰轰烈烈,做他一场,成与不成命也,所争者,乃大家出处迟速之间。”孙安祖道:“若二位兄长肯救民于水火,出去谋为一番,弟现有千余人,屯扎在高鸡泊,专望驾临脱手。”建德道:“准千人亦有限,只是做得来便好;尚然弄得王不成王,寇不成寇,反不如不出去的高了。”雄信道:“好山好水,原非你我意中结局,事之成败,难以逆料,窦兄如欲行动,趁弟在家,未曾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