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凝尘空偃月,堂堂遗像在凌烟。
处心各有见,残暴总非宜。
且不说罗士信回豆子坑,再说翟让世人往瓦岗进发,行未里许,只听得前面小喽啰报导:“草路上有一包里,内有首级两颗,未知但是罗爷遗下的?”单雄信道:“取来看。”小喽啰取到面前,只见血淋淋两小我头。翟让道:“差人归还他才是。”单雄信道:“这个不必。那两小我,也是为了我们兄弟的事,只道营私守法,何知财命两尽;若再把他首级踩踏,于心太觉残暴。孩子们取盛豆料的木桶,把两个首级,放在里头,挖一大坑埋下,掩上泥土。”然后策马回寨去了。恰是:
话未说完,只见郡丞与差官,带了六七百兵赶来。单主管对贾润甫道:“你同秦太太、秦夫人、大相公往头里走,我同罗将军就上去,杀这些赃官。”把一匹好马,与罗士信骑了。士信手中挺着枪,站在一个山嘴上,大声喝道:“我弟兄有何亏负朝廷,却必竟要设想来解我们上去!我今把你这些贪赃昧良的真强盗,纵情除尽,若留了一个归去,不要算罗某是个男人。”说了,两骑马直冲下来。这些官兵,见罗士信一个尚当不起,又见中间又有个长大男人,似黑煞普通,阿谁敢来与他对垒,便带转马头,逃归去了。单全看了,哈哈大笑道:“不幸这也叫官兵。”士信到要追上去,单全止住了,策马回身。却说贾润甫带了几个喽啰,庇护秦夫人,忙要赶到瓦岗去,只见三岔道口,冲出一队人来,一个为头的大喝道:“孩子们,一个个都与我抓了来。”贾润甫眼快,认得是程知节,用心道:“咄,剪径贼,你认得我秦叔宝么?”知节笑道:“好蛮子,冒充咱哥名字,来吓我哩!”轮斧直赶过来。贾润甫道:“程咬金,这是秦老夫人,叔宝哥哥的家眷行李,你要打劫他的么?”
如公少缓斯须死,此虏安能八十年。
这诗是元时叶靖逸所作,说宋岳忠武王他的一片精忠,为丞相秦桧忌疾,虽有韩世忠、何铸、赵士囗一干人救他,救不得,卒至身故,乃至金人猖獗,无人可制,徒为先人顾恤;如果当日有怜才大臣,曲加庇护,留得岳少保,金人可平。故此国度要将相调和,不要妒忌,使他得戮力王中,不然逼迫之极,此人不唯不肯为国度定乱,还要生乱。
本来这一起,是徐懋功叫他们往潞州府里去借粮转来的。时众豪杰都上马来,与罗士信叙礼。连明道:“贾润甫家眷,弟已接入瓦岗寨中,但不知秦大哥办事体如何?”士信把秦老夫人被逮委曲,粗粗述了一遍。单雄信道:“既是秦伯母在程家兄弟处,我等该去问安走遭。”邴元真道:“既是在这里,少不得相见有期;现在我们路上又要看管粮草,孩子们又多,不如请罗大哥到瓦岗去与徐、李二兄商讨挽救秦兄,方为万全;但不知罗兄又欲往那边去?”罗士信道:“弟回豆子坑去,因顿时失了一件东西。”单雄信问:“是何物?”士信道:“是两颗首级。”翟让道:“何人的?”罗士信就把黑夜寻仇,杀死两人,至后将银犒赏荒村百姓,又述了一遍。翟让大呼道:“吾兄真快人,务需求请到敝寨叙义的了。”士信道:“本该同诸兄长到尊寨一拜,弟恐秦伯母不见了小弟,放心不下;宁肯小弟到程哥盗窟里去答复了伯母,当时再来相会未迟。”单雄信道:“既如此说,兄见伯母时,代弟禀声,说单通到瓦岗去摒挡了,就到程兄弟寨中来问候。”罗士信应道:“是,晓得。”拱一拱手,大师上马,分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