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且不说中宗到京,尚在东宫,太后还是执掌朝政,年齿虽高,淫心愈炽;又以张昌宗为奉宸令,每内廷曲宴,辄引诸武、二张饮博嘲噱;又多选美少年,为奉宸内供奉,品其妍媸,日夜戏弄。魏元忠为相,奏道:“臣承乏宰相,使小人在侧,臣之罪也。”元忠本性奸佞,不畏权势,由是诸武、二张深怨,太后亦不悦元忠。昌宗乃谮元忠私议道:“太后大哥,且淫乱如此;不若挟太子为悠长,东宫奋兴,则狎邪小人,皆为避位矣!”太后知之大怒,欲治元忠。昌宗恐怕事不能妥,乃密引凤阁舍人张说,赂以多金,许以美官,使证元忠。张说考虑要推不管,他就变起脸来,不美意义;倘若再寻了别个,在元忠宰相身上,有些不当;我且许之,且光临期再商,只得唯唯而别。
太后被柬之等迁到上阳宫去,思惟前事,如同一梦,经常堕泪,得病起来,日加沉重。三思心上不美意义,只得进宫去问候,见太后睡卧,色彩黄瘦,不堪骇叹道:“臣因多故,不便经常进宫,不料圣容肥胖如此。”便把手来着体抚摩。太后对三思道:“我的儿呀,你好久不出去,可知我病已入膏肓,只在朝夕要长别了,不知我宗族能够保全否?”三思道:“不必陛下忧烦,圣上已面许生全武氏,尊体还当着意调摄,天然病愈。”三思又诉张柬之等凶暴,以是不能时进宫来,说罢大哭。太后叹一声道:“儿呀,近闻得韦后与你私通,甚是欢爱,你去诉与他知,叫他设想,除此五恶,我属可高枕矣。”三思点首,太后道:“你去请皇上来,我有话叮咛他。”三思出去,与中宗说知;中宗忙到上阳宫,太后丁宁了一回。过了两日,太后驾崩,中宗颁诏天下,整治丧礼不题。
早已有人将此事报知张说,张说差人四下缉获住了,来见张说。张说要把全虚置之死地,全虚厉声道:“睹色不能禁,亦人之常情。男人汉死何足惜,只是明公如此名誉素著,如此爵禄尊荣,今虽暂谪,不久自当迁擢,安知后日宁无复有不测之虞,缓急欲用人乎?何靳一女子而置大丈夫于死地,窃谓明公不取也。且楚庄王不究绝缨之事,袁盎不追窃姬之墨客,杨素亦不穷李靖之去处,厥后皆获其报,岂明公因一女子,而欲杀国士乎?”张说奇其语,遂回嗔作喜道:“汝言似亦有理,今以醒花赠汝,并命家人厚具奁资赠之。”全虚也不推让,携之而去。太后闻知,以张说能顺情面,不独不究前事,且命以原官兼为睿宗第三子隆基之傅。这隆基即厥后复兴之主玄宗天子也;但当时节正未得时,太后亦等闲视之。当时太后所宠嬖的人,自诸武而外,只要承平公主与安乐公主。那安乐公主乃中宗之女,下嫁于太后之侄武崇训。太后从武氏一脉推爱,故亦爱之。他倚了夫家之势,又会奉承太后,得其欢心,因便骄奢淫佚,与承平公主一样的横行无忌。
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