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甄济,为人极刚正,安禄山未反之时,因闻其名,欲聘为书记。甄济知禄山有异志,诈称疯疾,杜门不出;及禄山反,遣使者与行刑军人二人,封刀往召之,甄济引颈就刀,不发一语,使者乃以真病复命,因得幸免。那苏源明客籍河南,罢官家居;禄山造反之时,欲授以显爵,源明以笃疾坚辞,不受伪命。肃宗向闻此二人甚有志节,故今诏中及之。当时军民人等闻诏,喝彩万岁,不在话下。且说秦国桢与罗采宣谕既毕,退就第宅,安息了两日,即便相约同往拜望罗氏素姑。遂起家至兰阳县,且就馆驿歇下。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罗采与秦国桢一齐上前拜见。素姑赶紧答礼,命坐看茶。罗采动问起居,各叙酬酢。素姑举手向国桢问道:“此位何人?”罗采道:“此即吾罗氏的中表旧戚,秦状元名国桢的便是。”素姑道:“本来就是秦家官人。”说罢,只顾把那秦字来口中沉吟。国桢道:“愚表侄久仰表姑的贞名淑德,却恨未曾拜识尊颜,本日幸得瞻谒;向因山川间阻,乃至疏阔,万勿见罪。”因而国桢与罗采各命从人,将礼品献上。素姑道:“二位远来相探,足见亲情,何必礼品?”二人道:“薄礼不敷为敬,幸勿麾却。”素姑谦谢再三,方才收下,因问:“二位为何事而来?”罗采道:“我二人都奉钦差赍诏到此,叨教女人前日贼氛扰乱之时,此地不吃惊骇么?”素姑道:“此地幽僻,昔年罗公远仙师,曾寄迹于此。他说道当初留侯张子房,也曾于此辟谷,居此者可免兵火,因指导我来此住的。我自住此,立下清规,并不使俗人来缠扰。因你二位是我至戚,我又忝居长辈,既承相顾,无妨随喜一随喜。”便叫那老婆婆与几个女童,摆上点心素斋来吃了,随即引着二人,徐步入内边,到处观玩。
相思无穷意,尽在不言中。
缘未了,慢说离多欢会少,这天相逢巧。已判珠沉玉碎,还幸韬光敛耀。笑彼名花难自保,原让寒梅老。
昔日楼东空献赋,目前重上一封书。
记得当年集庆坊,楼头相约莫相忘。
至次日,二人各备下一分礼品,换了便服,屏去驺从,只带几个家人,骑着马来至白云山前,扣问土人。公然山中深僻处,有一修真观,名曰小蓬瀛,观中有个老节妇,在内修行,人都称他为白仙姑。土人说道:“这仙姑年虽已老,却等闲不轻见人,迩来一发不容闲杂人到他观里去;二位客长要去见他,只恐一定。”罗采道:“他是我家女人,必不见拒。”遂与国桢及家人们策马入山,穿冈越岭,直至观前上马。见观门掩闭,家人悄悄叩了三下,走出一个白发老婆婆来,开门迎住,说道:“客长何来?我们观主大哥多病,闭关静养,有失驱逐,请回步罢!”罗采道:“我非别客,烦你通报一声,说我姓罗名采,住居长安,是观主的侄儿,特来奉候女人,必然要拜见的。”那婆婆传闻是观主的亲戚,不敢坚辞,只得让他们步入。观中的气象,公然非常幽雅。有《西江月》词儿为证。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