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依言而行,也仿效虞孝仁的模样,将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只觉奇鲜非常,实是打小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鱼肉,又听谢讽说道鱼鳃边的肉味道最为鲜美,不由得大感悔怨。
虞孝仁见杨广听得津津有味儿,不好拂了他的兴趣,按捺着心头的焦心,点了点头,对谢讽所说表示附和,又向他问道:“你是新来的大厨?如何本来没见过你?”
“这是要吃韩餐的节拍啊。”杨广眼瞅着这架式,不由得遐想到了酸香适口的泡菜和热气腾腾的石锅拌饭,另有浓浓的大酱汤,下认识地咽了口唾沫。
此时,杨广才留意到,谢讽的一双手肤色白净、十指纤长,那里像是掌案大厨的手,清楚是惯于舞文弄墨的一双手。他伸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嚼着,只觉软香酥烂,与方才吃过的生鱼片比拟,又是另一番美好的滋味儿。回想起昨日在本身府中吃过的那顿不堪回顾的晌饭,杨广情不自禁地劈面前这位年刚及弱冠,却烹得一手好菜的年青大厨产生了稠密的兴趣。
杨广低头见那片鱼肉上犹沾带着一缕血丝,又抬眼看那被旋下两片肉来的鱼大睁着一双眼睛在瞪着本身,吓得心头呯呯直跳,一时候不敢动箸。
醋、蒜、芥末、辣子......眨眼间,小伴计便手脚敏捷地在桌案上充满了各种小食碟,又在杨广和虞孝仁面前各自摆放上了一只空碟。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小伴计手中的托盘上时,却并没有看到上面放有泡菜、石锅拌饭和大酱汤,而只要一条嘴里还在吐着泡泡的活鱼,鱼的身子旁鲜明放着把二指宽,三寸长的剔鱼刀。
“啊,本来是吃生鱼片。”
“谢讽见过两位公子。”年青人拱手向杨广和虞孝仁行了一礼,浅笑着问道,“方才我见二位的水单上写有‘糖蟹’这道菜,请恕小可冒昧,食蟹宜在三秋时节,眼下暑气正炽,恐不宜食蟹,依小可之见,倒不如将这道‘糖蟹’换做一道‘茭白炖麻鸭’,茭白、鸭肉俱是温补之物,最宜暑日蚀用,不知两位公子意下如何?”
看着他一副心对劲足的模样,杨广尝试着咂了咂嘴,尽力品着那鱼顺嘴而过留下的一丝余味儿,但觉一股淡淡的酒香、醋酸,除此以外,仿佛的确没有平常鱼肉的丁点儿腥味儿,胆量顿时大了很多,忙不迭地向谢讽表示再来一片,好细细地咀嚼滋味儿。
这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年青人,举手投足间带着天生的狷介,如若不是听到小伴计劈面称他做大厨,杨广会误觉得他是一介世家公子,而全然想不到他会是这“江南岸”酒楼上掌案的大厨。
杨广不肯当着虞孝仁的面儿露怯,成心别过脸,用筷子夹起那片鱼肉,敏捷在醋碟里蘸了一下,闭上眼睛,一口把那片鱼肉塞进嘴里,连嚼都没敢嚼上一口,就囫囵吞枣地咽下了肚。
“谢大厨技艺公然分歧凡响,但不知你这一手入迷入化的厨艺是出自家传,还是......?”
“回公子的话,小可自幼便好嘴贪吃,又生得一副急脾气,常常家中灶间炊饭未熟,我就单独跑到厨下观炊,就这么着,一来二去地,跟着我家厨子学会了炊饭、烹调的技艺,没想到本日却成了小可赖以餬口之道。”谢讽说到此处,脸上掠过一丝落寞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