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少有的我们这个庞大庞大的萧氏皇族相处和谐的时候。
“不碍事,许是老弊端又犯了,归去安息一晚便好。”
这夜,我研读了萧独修补后的《天枢》整整一夜,次日凌晨才入眠,心境还是久久未能安静,愈发信赖他是受鼻祖天子托梦才得知残破部分。这般透辟精炼的观点,底子不似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所能贯穿出来的,实在不成思议。
也许,我不是该与他保持间隔,而是该设法将他皋牢得更牢些。
难怪,难怪他初度兵戈,便有如神助。
“部属不敢。只是......”
要知这楔形字乃是冕人建国前利用的古语,只要皇储有资格研习,但自古以来能融会贯穿者寥寥无几,我算是资质聪慧的,只懂了六七分,这小狼崽子竟然不但看懂了,并且还把这残破百年的《天枢》残卷自行修复了?
再过半月便是萧澜的寿辰,想来他是要刻来送给他父皇了。
萧独半跪下去,卷起将那卷”兵法”,他卷得很慢很慢,仿佛决计要让我瞥见似的,细细系好绸带,末端还拂了拂灰,整整齐齐的放回桌案上的一堆卷轴里。
白厉晓得我与乌邪王在狼牙谷当年那一场恶战,我当时幼年气盛,天不怕地不怕,凭着一股干劲带着五百精锐轻骑大破两千魑军,狠狠挫了这些蛮人的锐气。
我暗忖,莫非是鼻祖天子给他托梦了不成?
我话音未落,便被身后传来的礼乐声压了畴昔,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现在,这曾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乌邪王竟堂而皇之出境冕国皇城,摇身一变成了高朋,更或许有与我联手之意,我怎能不去会一会他?
我笑了一下,心中暗潮涌动:“七弟......甚么风把你从瀛洲吹来了?”
我抱着《天枢》,苦衷重重的闭上双眼,一觉睡到傍晚,才被白厉唤醒。
萧独倒也算见机,没有出来送我,只派了宫人送我上轿。
我目光四周游离,不经意落到他堆放书卷的桌案上,见卷轴之间有一块光润白亮的物事。我自一眼便认出那是南海盛产的砗磲。那砗磲被雕镂得棱角清楚,中间放着一把小匕首,明显是还未完工,还看不出是要刻成个甚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