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谈笑了。”
我不动,他倒动了,这一起身便吓了我一跳——他竟是满身赤.裸,衣服裤子都铺在礁石上,我不由自主地往下扫了一眼,见他腰身以下虽是半隐于暗中当中,蛮人体型的宏伟却可窥见一斑,只让我这成年男人都要自惭形秽。
“你就晓得绝望。”萧璟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无事,拿去。”我收起扇子,一抬手臂,将鱼鹰赶去他那边,谁知那鱼鹰倒不听话,扑棱着翅膀往他头上窜,中间的北夜王萧默挥手为他挡了开来,顺带还细心地拈去了落在他发间的几根羽毛,那里像是弟弟,清楚是个好夫君的模样。
他克日来身逢剧变,不但没了孟家做背景,还被封了个驰名无权的藩王,倒像没人事似的,还是嘻嘻哈哈的,整天吟诗吹打,养鸟逗蛐蛐,没个端庄样儿。可我却感觉,萧澜是很正视这个儿子的,不然又怎会容他留在冕京皇城?
我的七弟呵......我如此待你,你竟对我见死不救。
萧独剥去我的外袍,深吸了口气,接着扯开我的中衣,才脱到一半便站起家来。我觉得是又有刺客来了,却见他拿着我的外袍走进暗中当中,不知去做甚么,我迷含混糊打了个盹,再醒来时,萧独正背对着我,弓着背,手臂高低颤栗。
“皇叔如果不介怀,不如把这鹰借我养养?”萧璟又拈起一颗葡萄,问道。
我轻哼一声,才感受本身仿佛能出声了,艰巨地咽了口津液,淡淡道:“怕是跟海寇混久了,也学到很多成规罢。”
我咳嗽着,撑起家子,摸索着去扳他下巴,萧独仿佛也感遭到甚么非常,蹲下掬了一捧河水喝下,喘了几口气,站起家来,将湿透的礼袍褪到腰间,月光下,我见他精实的背上竟稀有道纵横交叉的疤痕,明显是在瀛洲兵戈时留下的战果。
我像是失声了。
罢了,不如干脆装醉推让。
我挖苦地扯了扯唇角,用银甲试过酒液,举杯敬他:“听闻皇上大战得胜,孤是表情大悦,恶疾不治而愈,身子天然是好了很多,多谢皇上挂记。”
“那便好,朕还担忧乌邪王到来,太上皇不能一显风采,与他赛上一场!”
瞬息之间,周遭便已没了动静。
我神采一沉,似吃了颗烂酸莓,表情败了个透。我现在这般身子,那里能骑马射箭,如果萧澜逼我与那狂傲高傲的乌邪王比赛,岂不是用心令我出丑?
我眼皮不觉跳了跳,预感有甚么事要产生,谛视着乌沙一行人被侍卫们迎上船面,走了上来,便回到坐席上。乌邪王大摇大摆地走上门路,他已年逾五十,却不显老态,仍旧威武不凡,显得我们一世人都身形肥大,目光扫过我时微微一滞,眼中有可惜之色一闪而逝,便回身面向萧澜。他是盟国的王,职位与萧澜相称,自不必下跪,只以酒代礼,萧澜则也端起酒杯回敬。
这船极其宽广,足可包容数百人,原是鼻祖天子亲手设想的第一艘战船,帆船可横展开船身两侧,春季刮大风时可离地飞翔,故而被称作“天舟”,当年南巡之时,这“天舟”载着我们萧氏皇族一行人飞过平原,想想实在好不风景。
“来....来人....!”我扯着嗓子喊,因声音太微小,竟无人回应。
氛围当下和缓很多,这几年不见,萧瞬已不再是阿谁锋利固执的少年,在前提卑劣的瀛洲做藩王的糊口使他变得成熟起来,说话也油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