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独饶有兴味地瞧着她:“太傅没走恰好,本王有一题目求解。”
我给他揉得脉搏一麻,笔滚落桌上,一点朱砂溅到唇角。
正入迷,忽听火线热烈起来,肩舆晃闲逛悠的停下。
拿起白辰随身照顾的绢扇, 我便随白异走了出去。
混闹!冕魑二国互互市市,利大于弊?只是对魑国而言。
我心中一跳,不免想多了些。
绢扇在脸边哗地展开,遮住一侧,另一侧是墙角,我倒是想躲,却底子没不足地,给这胆小包天的狼崽子摁进了书堆里。
“太傅别动,另有一点,没擦洁净。”
翠绿光阴已逝,物犹在,人却非。
“还差最后几笔,本王老是画不好。”
这小娘舅运道不好, 本只想入朝帮我,他如此忠良之臣,却被迫背上佞幸的臭名,不知如何忍得下来。
忘了抬高嗓子,我立时噤声,打了个假喷嚏。固然萧独迟早会发明我与白辰互换身份之事,我却实在不想在此时被他认出来。
她道:“平身。”
“昨日,本王作画一副,还未画完,想请太傅指导一二。”萧独从重重帛堆里抽出一卷来,在我面前展开。甫然映入我视线的是一片气势恢宏的城池,是俯瞰的角度,远景竟画得是九曜殿顶。
“臣……先退下了,太子也快些的好,免得皇上久等。”
“呵,”她嘲弄地一莞尔,“与她一样,一脸的狐媚子相。”
翻开那锦盒一瞧,里头竟是一盒药膏,闻着有一股清冷的香味,竟是止血生肌用的虎魄冰片膏。我不由想起,之前每次临幸梁笙时, 总会用到这个。看来, 白辰的确是被萧澜临幸过了。
如此盛景,让我心神俱颤,火气顿消。
我听她语气轻视,像决计讨萧独欢心,心头升起一股怒意。
萧独一手支着头,斜倚在躺椅上,一动未动,懒洋洋的:“你对冕魑二国互互市市如何看?”
门上反射的光灼得我双目发痛,我展开绢扇,低头走进大门。
我站起家来,低着头,她肩舆正被抬起,目光在我脸上掠过,忽地凝住,跟着伸脱手来,尖尖金甲挑起我的下巴。
“嗨,可不是因为太子还在内里么?”
“哎呀,本宫想起来了,本来你就是阿谁礼部侍郎。难怪能以男儿之身利诱皇上,好个礼部侍郎,可真是知书达礼的贤臣也。”
“本来是白太傅,本王当是谁在这儿偷听。”
太后之下,便是太姬,我不得已下了轿,跪下朝她施礼。
我脚步一顿,暗忖,萧独这小狼崽子在,我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萧独不置可否,执起搁在砚台上的笔,捋起袖摆,蘸了一笔朱砂。
我声音压得极低,从未用过的谦虚腔调。
说罢,我哈腰去拾书匣子,没留意,一脚踩着一卷帛书,向后栽去,萧独伸手来扶,被我拽得一个踉跄,扑倒下来,一起摔进书堆里。混乱之间,我冠帽磕掉了,头发散落一地,伸手去摸索,却摸到萧独扣在我后颈的手,抬眼便见他正垂眸盯着我唇角。
“殿下喊我做楼舍人便可,太傅这称呼,臣实在受之不起。”
楼舍人扯起裙摆,跪坐于萧独面前:“殿下叨教。”
我撩开车帘,便见十来宫人抬着一架辇子过来,那辇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只狸猫,恰是萧澜的养母虞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