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要抹,下巴被甚么顶住,是他指骨。一根手指似有若无地抚上过我唇缘,缓缓摩挲,我从脖子麻到身躯,一时竟难以转动,闻声屏风后响起窃保私语声,我才反应过来,立时站起家。
“太傅别动,另有一点,没擦洁净。”
我听她语气轻视,像决计讨萧独欢心,心头升起一股怒意。
门上反射的光灼得我双目发痛,我展开绢扇,低头走进大门。
萧独饶有兴味地瞧着她:“太傅没走恰好,本王有一题目求解。”
“嗨,可不是因为太子还在内里么?”
寒渊庭乃是皇室贵族子嗣们修习之所,太子与诸王也会在此听内阁的大学士们传道授业,学习天文地理,经纶礼法。
我心知她心机不善,仍只好答:“回娘娘,下官乃羽贵妃胞弟。”
“没想到楼舍人与本王所想如此相投,倒与其他内阁学士分歧。”
我竟有些记念被我杀死的兄弟们。
萧独合上卷帛,冲她微微颌首,笑了:“楼太傅。”
“诶,那不是白太傅?本日不是不归他讲课么?”
我捏了捏喉口:“太子……是想送给皇上?今晚岂不恰好?”
“臣……先退下了,太子也快些的好,免得皇上久等。”
“太姬娘娘就莫要难堪下官了,下官,还要赶去赴宴。”
“太傅请坐。”
“拜见太姬娘娘――”
而那殿顶之巅,竟绘有一抹红衣背影,似脚蹬朝阳,君临天下。
耳根一热,他声音自极近处响起:“太傅觉得如何?”
“太子殿下如此勤奋,只叫我们这些当徒弟的好生欣喜。”
“嗯。”他瞧我一眼,漫不经心肠与我擦肩而过,“太傅是来找太子的罢。太子就在里边,还在复习白日功课呢。”
我心中一跳,不免想多了些。
我实在有点气结,不欲理他:“打搅了太子,臣先退下。”
他低下头,舔了舔我唇角,便结健结实地吻了下来。
待我走近,萧独才舍得把腿从桌案放下,挪出一个位置来。
“何人在那?”
“臣之设法,与太子在课间所言分歧。二国互市,利大于弊。”
正入迷,忽听火线热烈起来,肩舆晃闲逛悠的停下。
“慢着。本王有题目就教太傅。楼舍人先退下罢。”
我呼吸一紧,心道不妙,知这狼崽子多数是认出来了。
这傲慢卑贱的女人竟敢辱我已故的母妃,处以极刑亦不为过。
我虽想借萧独之力重登皇位,却毫不容冕国净土被魑国介入。
如此盛景,让我心神俱颤,火气顿消。
楼舍人扯起裙摆,跪坐于萧独面前:“殿下叨教。”
太后之下,便是太姬,我不得已下了轿,跪下朝她施礼。
要不要现在就奉告他我的身份?
萧独一手支着头,斜倚在躺椅上,一动未动,懒洋洋的:“你对冕魑二国互互市市如何看?”
“哎呀,本宫想起来了,本来你就是阿谁礼部侍郎。难怪能以男儿之身利诱皇上,好个礼部侍郎,可真是知书达礼的贤臣也。”
隔着屏风,但见一个纤长身影走到案前,是个年青女官。
我给他揉得脉搏一麻,笔滚落桌上,一点朱砂溅到唇角。
恰是因为有他, 萧澜才未直接对我动手。
她道:“平身。”
我声音压得极低,从未用过的谦虚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