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是个哑巴侍女, 替我清理洁净身子,给了我一条亵裤,一张薄毯。这暗室暖和非常,我倒不会着凉,但萧独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给我衣物倒是另一码事。他用心想让我没法本身走出这里。
“好,孤承诺你,交出尚方宝剑。你去传李修过来。”
“是。”萧独拱手施礼,”多谢皇叔,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若不是你将我引开……”白厉咬牙切齿,袖子一甩,一道寒光飞去,乌沙当场一滚,堪堪避开,我昂首瞥见那暗门下方的木梯,趁他二人打作一团,疾步冲了上去。在萧独房内寻了身便服,我从一扇窗翻出去,凭着少时对地形的印象,展转分开了东宫。
现在,萧独是再不信我了,而我天然也信不得他。
我能做的, 临时只要等。
“止不了。从见你第一面开端,我就没法适可而止了。”
思虑一番,我顺着宫中密道,兜兜转转走到了北门。北门是运输之道,我藏身于一车烧毁布料当中,出了皇宫。下车以后,我未作逗留,径直进了冕京的城区,寻到了我要找的处所。
我听着只皱眉,见他一本端庄,仿佛真会这么做,只得去接勺,萧独却不给,我无可何如,张嘴吃下他喂的一勺,抬眼就见他阴沉的面色稍霁,微现悦色,便干脆顺着他,一口一口地吃。
不知怎的,明显炼就了一副铁石心肠,我却不由心头一动,没留意呛了一口。萧独忙将勺子挪开,用袖子替我擦拭唇畔。
我再次沉甜睡去。堕入梦魇之际,一丝动静将我惊醒。
萧独一哂,从床桌上端起粥,粥还是热的,披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是滋补的参粥。他舀了一勺,喂到我唇边。我一嗅便饿了,却面不改色,将碗推开,“孤不吃,饿死也不吃,你放孤出去。”
他神态中属于少年的稚气破裂了,透出锋利的棱角来。从昨日到现在,在这一夕之间,他完整演变成了一个成熟而定夺的男人。
我在这顷刻发明这个曾经与我靠近的侄儿的面庞非常陌生。
我握住笔杆,写下一首藏头诗。萧独细心察过,收进袖中,又将我双手缚牢,替我盖上薄毯,我背过身去,将脸埋进暗中当中:“你说你与你父皇分歧,分歧在那边?孤倒感觉,像子承父业。”
“皇叔,发恶梦了?”他弯下腰,用巾帕替我擦了擦额头,又端了碗粥到我嘴边,我扭开首,冷冷道:“把孤放开,孤要小解。”
行至一条埋没的窄巷,我倚墙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我火起,一挥手将粥打落:“萧独!你适可而止!”
萧独默不出声地背过身去,我冷哼一声,大马金刀地翻开薄毯,便尿了出来。我睡着时憋了好久,这下畅快淋漓,尿完还打了个颤。以往小解,都有寺人候在边上,为我擦身,眼下没人帮着擦,才觉缺了甚么。我有点尴尬地启口:“绢子……有没有?”
萧独语速很慢,声音沙哑而喑沉。
“皇叔,那尚方宝剑,我不会容它出鞘。”
我落入他编织的坎阱里,远远早于我发觉之时。
萧独踌躇一下,解开我手腕上的缎带,从榻下取出一个夜壶。
“皇上,你……”见我如此模样,白厉惊诧,立时取出袖刃堵截我腕上缎带,又褪下外袍将我裹住。正要扶我起家,便见一人一跃而下,手中弯刀明晃晃的,朝我们逼来,清楚便是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