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上一轻,帝冠被取了下来,继而甚么落到我的脸上,是苗条的手指, 我不动,他便持续往下, 从我手臂下抽出一折奏疏,我眯起眼,看他抽出一只笔, 竟是要替我批奏疏。
我缓了口气,忍着羞意:“萧煜,你退下。”
我被他捂着嘴,搂在怀里,哪能回声,只听那咯吱咯吱的木轮声由远及近,已经到了门口,耻辱得几欲昏死。
“你若今后…..再敢来御书房混闹,朕定治你的罪。”我衰弱地斥责他,萧独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把勺子递到我唇边,笑了一下。
太医吃紧赶来,问我诊断,只道我并无大碍,是染了风寒,又劳累过分,才致发热,需静养几天。萧独立即命太医开了药方,叮咛人去煎煮。待太医走后,他便扶我坐起,端了药来喂我。我哪另有力量张嘴,气若游丝,抬来抬眼皮,见他似面有愧色:“是我昨夜……太没节制,忘了顾着皇叔身子,今后,会和顺些。”
话音未落,一只手忽地将我嘴捂住:“有请煜亲王。”
“去哪儿?寑宫?楼尚书的女儿在,我和皇叔出来,不太好罢?”
“皇上,那臣,辞职。”萧煜半晌才答,推着轮椅拜别。
“威风得,我在朝堂上,”他嗅了嗅我的脖子,“就饿了。”
“萧独,这是御书房,没瞥见朕在忙么,你别混闹!”我挣扎几下,他却将我制得很牢:“皇叔不是很有精力么?那楼氏女儿都送到寑宫去了,等着皇叔临幸呢。”
我抓起奏疏朝他劈脸盖脸的砸去,萧独猛把我双手扣住,一对碧眸闪闪动烁:“我,白日见皇叔衣衫划一的坐在朝堂上,大发龙威的模样,脑筋里,尽想得是夜里……朝堂上,你是天下人的天子,在夜里,你就是我一小我的天子。”
“皇上,摄,摄政王出去了!主子拦不住!”
“皇叔天子之威,震慑朝堂,压在奏疏上有甚么不当?”
“叫他侯着,我与皇上在核阅奏折。”萧独咬住我耳背,举兵入侵,我猝不及防地“唔”了一声。他是用心的。用心给萧煜听的!
老练至极!
我大惊,见萧独跪坐下来,将我从桌案上拽入怀中,一柄凶器威胁意味地顶着我……………………………………………………………………………………………………,我二人便如此端坐桌案前,面对着那一堆混乱潮湿的奏疏。他用拾起方才逗弄过我的笔,蘸了蘸朱砂,拾起一折奏疏:“皇叔,你看这折,建议精简处所税务机构,减少冗官冗员,我觉得,是良策,如此,可减轻百姓的承担,又可集权,皇叔,准不准?”
我反唇相讥:“你呢?那楼舍人不也等着你归去么?大庭广众的,就跟朕抢起人来了,你好大的胆量!”———————————————————————————————————————………………………………………………………………
我头皮一麻,想起家,刚一动,就被他全部扑压在书案上。
荒唐。我抓起一折奏疏挡住脸,只觉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