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铛铛”一声,那蒙面人走上前来,将我双眼缚住了。那股异香再次飘过鼻间,又令我的神态恍惚起来。
“我要你正式下诏,命萧独马上出发,前去北境,不得耽搁。再写一封亲笔信,奉告他,待他大胜返来,方可相见。”
“两边膑骨各捅一刀,韧带尽断,怕是今后,走不了路了。”
我一动不动,面无神采:“你的腿,甚么时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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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萧澜,必然是他。
虞太姬的笑声阴沉而娇媚,她戴着尖甲的手指沿着我的脖子往下,到达我的心口,戳了一戳。一丝锋利的痛苦袭来,令我身子一抖。我冷冷地盯着她, 暗忖,她一个居于后宫的女人, 能将我从保卫森严的宫中, 从萧独的眼皮底下,劫到这里来, 定有外臣互助,不然, 她连宫门都没法出。
心口又是一痛,她金甲刺入皮肉几分:“是不是胡言,等本宫挖出你这颗心就晓得了。我偶尔得知,翡氏一族竟乃伏羲后嗣,个个面貌出众,心有九窍,善惑民气……据传,食伏羲后嗣的心头血,能起死复生,伤病自愈,规复芳华。”
恍忽之间,一只手抚过我的下巴,缓缓落至胸口的伤处,蘸了些许我的血,又拿开了,继而我闻声吞咽的声响。此人也在喝我的血,他也与虞太姬一样求芳华永驻?我迷含混糊的思考着,又感到心口一热,一个软物缓缓扫过了伤口。
“皇叔,皇叔?”
“你……对我的腿做了甚么?”
昏昏沉沉的,有熟谙的声音在唤。
“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处所。皇叔放心,你身上的相思蛊在这里起不了感化,宫人们都晓得你去找翡炎了,并且与他一道上了山顶,进了只要天子能踏足的摘星阁,要在上头静养一段光阴,萧独没法去确认你在不在……更没法来救你。”
冰冷的刀尖抵住我的咽喉,刀背挑起我的下巴,我清楚的感到出一种蹂-躏的企图。这小我将我当作一个精美的玩物。
“皇上是否知悉真正的起因?”她咯咯一笑,“先帝临终前, 曾命人将你的血与翡炎的血混在一起,他废你,是因为他发明, 你与翡炎乃亲父子,你,压根就不是皇室血脉。你是你的母妃与翡炎偷情生下的孽种,不配成为冕国的天子。”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铛铛”两下,敲击瓷器的声响。刺入我心脏的尖甲一停,虞太姬昂首望向一处,我侧目看去,只见从暗处走出一个蒙面黑衣人来:“主子说,不能伤别性命。”
我闭上眼睛,心沉沉坠进了深渊。
我的下巴被用力扳开,一团布塞进了嘴里。衣袍被卤莽地撕了开来,继而是裤子,刀尖在我的大腿上划了几刀,而后在我的膝盖处愣住了。下一刻,我的膑骨便袭来一阵剧痛,是刀尖往里剜来,将骨肉分裂开来,收回纤细的声响。
“当然会,”萧煜道,“以是我要皇叔让他别起疑。”他握住我一只手,“皇叔不是前几日下了口诏,让他去北境诱降乌顿?现在萧默与白延之已将乌顿主力拖住,另有一万精骑却直奔京畿要地而来,皇叔还不下诏让萧独去迎敌,要比及何时?”
“你困我一日尚可,如果十天半月,你当他不会起疑?”
但见虞太姬蹙了蹙眉,踌躇着抬起手来,将染满了血的金甲在一个酒杯边沿磕了磕,而后啜了一口。甫一喝下去,她惨白的面色便红润起来,抖擞出了光彩,仿佛真的年青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