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嘴被人一把捂住。
“你……是不是独儿?”
“……独儿?”
“你放心吧, 我娘舅虽心狠手辣,但对待别国肯对他昂首称臣的王, 都是礼遇有加的,从不滥杀俘虏。你只要表示得谦虚, 他就不会难堪你, 方才,是我那几个哥哥不懂事。”他说着,低哼一声,“兵戈不如何样, 邀起功来,却很主动。”
乌歌闻言大悦:“好,和美人儿谈天,可比跟他们待在一起风趣多了。”说着,便从腰间取下酒壶,喝了一口递给我。
“他这不是在等你这小辈让步么?你娘舅虽是你娘舅,大要上给你面子,但他到底是一国之主,小傻子,你该懂点分寸。”
“唔……不记得了!”他打了个哈哈,偏过甚,点了点脸颊,“除非美人儿亲我一下。”
我迷惑不已,见雪狼抬开端来,狼瞳碧光幽幽,通俗的眼底似藏匿着各式庞大的情感,压根不像只兽类,像是小我。
我内心一动, 这乌氏王族看来内部不敦睦。
乌歌看得目不转睛,眼复兴味浓烈:“都说中原人讲究礼节,果不其然,连喝酒的姿式……都如此美好动听。”
我不知是甚么触怒了这野兽,只好摸干脆地唤它的名字。
我正恍忽失神,帘帐被掀了开来。
“嘘,美人儿,是我。”乌歌挤到我身边来,他身上有股血腥味儿,仿佛受了些伤,还带着笑,“娘舅没对你如何样罢?”
“为奸人所害,不提也罢。”虽是想跟他套近乎,我也不肯受这折损庄严的怜悯,草草带过,“说说,乌绝王是如何说朕的?”
我吓得魂飞天外,不知如何回事,便见那体型庞大的雪狼回过甚来,目露凶光,嘴里炽热的气流喷在我的脸上,像一束烈火,我的咽喉正对着它的獠牙,随时会被它一口咬断。
我恍然像回到几年前:“天然没有。你呢?被他罚了?”
我惊魂不决,一颗心狂跳不止,只觉又惊又疑,人的脾气尚好揣摩,我却猜不透这野兽脑筋里想得甚么,为何要来舔我的旧伤,像是很体贴我似的。可我一个陌生的外族人,既不是它的主子,也没有饲喂过它,它体贴我做甚么?
很轻柔的。像是极其疼惜似的。
雪狼呼哧呼哧的喘气着,退后了一点,抬起葵扇大小的前爪把我的衣摆扒拉开来,在我的腿上挠了挠,尖尖指甲立时将我的裤腿钩出几道破口,暴露我那略微有些变形的膝盖来。
我心“格登”一动,鬼使神差的伸脱手,摸了摸它的头。
若真是那小子变得,他定然恨我。
面前闪过乌绝那对深碧的眸子,他腕间那一抹红色,一个荒诞的猜想从我心底跳了出来,像一粒从余烬里迸出的火星。
我隔着帐布看乌绝,朦昏黄胧,似雾里看花。
我笑道:“看来, 你与你几个哥哥不是很合,朕一小我也闷得很,不如你就别归去了,留在帐里,陪朕喝酒解闷可好?”
乌歌呵呵一笑,一头躺在我腿上:“娘舅说,你是个蛇蝎美人……会蛰人的,你蛰人一下,比万箭穿心还伤人。”
我揪住它一对耳朵,盯着它逼问。
“你!”乌歌坐了起来,“我先看上你的!你如何能看上他呢?我娘舅后宫三千,妃嫔宠奴一大把,你若跟了我……”
“想学么?朕教你。”我拭了拭唇角,将酒壶递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