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这是一个梦,但愿醒得别太快。
我狠狠一咬舌尖,点点头,“我们走。”
“不说我就欺负你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想的罢?”
我闭上眼,眼泪仍前仆后继地溢了出来。
只这瞬息失神,我便落空了逃脱的机遇。
脸颊忽而一热, 是萧独在舔我,像在为我拭泪。我愣怔住,任它湿热的舌头一点点将我肆淌的泪水舔净,恍然如在梦中。
还是因我过分痛苦,自欺欺人的把它当作了一个安慰?
我耳根一片臊热,在魑国当了个王,给这小子狂成如许?
“独儿,你听得懂我说话?”
陌生的声音,熟谙的语气。
“萧独!”我吼着他名字,泪水疯了似得止不住。
我晓得不能踌躇,堪堪拽住马缰,便见乌绝举起一把大弓,弦上清楚无箭,他却猛一放手,只听“铮”地一声,好似一箭穿云破日,贯穿苍穹,身上马儿竟吓得惶然尥蹄,我亦被他射箭的英姿一下震住,顷刻灵魂出窍,回到了五年前的春祭。
萧独“嗷”了一声, 真似在回应。
峰燧越来越近,火光越来越亮,远远瞥见烽火台下竟集结着千军万马,我心中大惊大喜,只盼马儿跑得再快一些。
我松了口气,将那银针拔去:“朕不能这么扔下它。”
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萧独”,攥紧拳头,逼本身明智起来。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让他们打畴昔。”他嗓子沙哑,语气却透着少时的霸道固执,“打到这里来,我就是要把你娶归去当皇后的。”
――这小子,变成了狼还这么!
我大惊,见白厉跳了下来,一把攥住他胳膊:“你用了甚么?”
“再说一遍,你喜好我。”
“萧独!你这混账小子甚么时候才肯认我!”我嘶声厉吼,嗓子眼里涌出一股血味――我活到现在,从未因何人何事如此失态,这一声似倾尽了浑身力量,挣碎了我重重盔壳。
我攥紧缰绳,好像当初拉开那弓,浑身颤抖,泪水积满眼眶。
乌绝骑着的雪狼一下便将白厉扑倒,而他一踩狼背,飞身跃到我身后,双臂构成一道桎梏,将我稳稳圈在怀中。我背脊紧贴着他胸膛,只觉贰心如擂鼓,快得短长,呼吸亦混乱至极,底子不似他如许妥当敏捷的行动所形成的。
“三年都不返来,一返来就对我使坏,你小子混账!”
我的确想一口咬死他:“萧独!”
我搂住萧独毛茸茸的脖颈, 亲了一下它的鼻尖, 萧独如被烫到般今后一缩,碧瞳在暗影里忽闪忽闪, 敬爱得要命。
“谁喜好谁?”
萧独用爪子刨了刨地, 像在耍小脾气,还不肯认我。我心潮涌动, 伸手抚摩它颈前稠密的绒毛, 好似当年为他洗发一样。萧独的耳朵垂垂耸拉下来,舒畅地眯起了眼,两只爪子也跟着搭上我的肩头,把我扑得倒在身后倾斜的树干上。
“我就是混账,皇叔,你不是说你早看我一脸坏相吗?”他一字一句的,如同矢语,“我就是坏,一肚子坏水全用在你身上。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