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王,别将他喂狼,我要他。”
待站在疆场之上,一眼瞧见那人时,我亦如此警告本身,可见那身影步步逼近,弯刀如月分裂夜色,我便觉一阵发急。
“别吃力了,要制住你如许的妙手,当然得用上点药。”
“白厉,你是不是喜好我?”
我仓猝护住心脉,握剑的手被擒住,又被扼住了咽喉。
心愿?保护之人?
乌沙“嗯”了一声:“仿佛叫羊胎衣。在你们那儿……”
可那人,这么久毫无消息,恐怕是也已……
我握牢手中利剑,见那苗条的暗影如幽灵般逼至身前,一剑长虹贯日,直刺而去,剑风一刹掀动他的金色的额发,锋芒照亮他唇角不羁的笑意与那双比女子还要曼妙多情的眼。我呼吸一紧,劈,刺,扫,削,挑,挽出朵朵剑花,招招致命,他旋身,劈,撩,斩,截,抹,弯刀矫捷如蛇,却非杀招。
实在我晓得,一个武者,如有此种心机,便已未战先败了。
“朕是在问你所想, 白厉。不是问你的职责。”他如此问道,笑了一下, 语气有些挖苦。
“胡说!”
输得很完整。
我点了点头,复而又点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厉。”
震愕之时,我忽听乌沙笑道,满尽是胜者的对劲。
一声轻唤, 将我的神思拉了返来,我回过甚去:“臣在。”
但我不能认输。
乌沙大笑:“不杀。你舍得杀我,我却舍不得杀你。”
我不安闲地挣扎了一下,便觉四肢乏力。
我被他一惊一乍搅得心神不宁,全然失了平静:“何事?”
我心中一动,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伸展开来,我不由攥紧了手中剑,冰冷的铁器铬入掌心,稍稍凝定了我的心神。
我欣然若失,喃喃道:“那天然是,纵横四海,浪迹天涯。若得遇一人,既为敌手,又是知己,相知相惜,称心人生。”
我被动机吓了一跳,有些发急。
“输了,就别不认账。”
我当下愣住,那里想到他会俄然问这个,一时哑口无言。
棉团覆上来,伤口袭来丝丝凉意,他上药上得很慢,手指不时触到我的皮肤,引来纤细的痒感,我僵住身子,垂眸看去。我衣衫琐细,身材近乎赤-裸,显得他帮我上药的手的存在格外旖旎。
我突然一惊,浑身紧绷:“你说甚么?”
平生之至幸, 莫不是酒逢知己,棋逢敌手?
――我怕与他比武,会输。
成为暗卫之时,我便已受戒,摒弃七情六欲,把稳无邪念。
“好久不见啊白厉。”乌沙贴着我耳畔轻笑。
心无邪念。
暗卫是死士,输了便是令仆人受辱,只能以死赔罪。
我顿觉一阵屈辱,看了一眼被乌绝掳走的天子,不由咬紧了后槽牙,腰间一紧,乌沙竟将我打横扛到了肩上,像个满载而归的猎人,而我则成了个任人宰割的猎物。我奋力挣扎起来,双脚狠踹他下腹,乌沙吃痛,浑身一震,箍着我腰身的手臂却涓滴未松,接着我后颈被重重一劈,便落空了认识。
他双眼一眯,一对蓝眸寒光潋滟:“你还真想杀我?”
他咧嘴大笑,眼眸闪动:“看把你吓得,我如何会对你用这个?固然,我倒是挺想。不过,我想先问清楚一件事。”
竟在给我上药。
“疆场之上,只要胜负,没有胜负。”弯刀抵住我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