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暖春尽,炎夏至。
此际听霍睿言谈及兵制,有理有据,她才真正了解先帝的决定。
霍氏一族以军功封侯,人才辈出,到了霍睿言父亲,亦是军功累累。
“这粗衣配不上都城三大美人之首,不如剥了……”他收好令牌,猛地猱身扑来!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或许,自始至终,兄长的开阔豪放,更令她温馨吧?
落入蒙面男人手里,生不如死,何不一了百了?
本来让贴身宫女装病滞留,等大队人马拜别,赶赴蓟关告诉表姨父霍将军策应,不料和亲步队俄然窜改线路,她迫不得已,偷偷带亲信逃窜。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 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
她没法完整倾诉内心话,连句“感谢”也来不及,硬撑的一口气随鲜血喷出,两臂软软垂下,指尖触碰到一温润事物,应是表兄腰间玉佩,形状特别,镂空处刚好套住她的小指。
无凭无据,指责或思疑任何人,皆有失公允。
她无闲暇感慨母亲偏疼,乃至感觉,本该如此。
四肢更加冰冷,灵魂仿佛硬生生被抽离。
说罢,他右手一拧刀柄,手背那弯形烧伤疤痕,触目惊心。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宋鸣珂狐惑。
…………
宋鸣珂泫然欲泣,狂喜与哀伤充满心头。
这一日,夕阳感化扶疏草木,惠风习习,暗香幽幽,“表兄弟”二人如常并行于后花圃,会商“修武备”的议题。
殿内檀木作梁,琉璃为灯,珍珠为帘,沉香袅绕,入目豪华,总予人一股疏离之感。
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
宋鸣珂盗汗直冒, 腿脚发软, 几乎颠仆在地。
她曾痛恨彼苍,这一刻莫名感激――起码她并非孤傲死去,而是殒在亲人暖和度量以内。
现在前去无路,归去死路,她强作平静:“我安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不――”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她知兄长之命悬于一线,经不起担搁,挣扎而起,仰仗残存影象穿错误落有致的园林。
莫非……她做了个庞大之极的梦?
宋鸣珂仓猝回身,遭他扯住衣袍,“嘶――”,堆雪般的半截玉臂裸在外,引来对方吞咽唾沫之声。
“整整七年!……终究、终究见到你了!”
无边暗中与喧闹中,猝然的铿锵金属撞击声,惊得宋鸣珂心惊肉跳。
片刻后,他调剂呼吸,赧但是笑:“君威之下,未免胆怯。”
还好!不是溺毙!
“抱愧,我……来晚了!”
感激订阅, 如注释内容出走, 请在晋江文学城订阅更多正版章节 延兴七年,玄月寒霜与凛冽风沙互融, 侵袭北境, 铺天盖地。
最令她惭愧的是,祖辈辛苦打下的江山,日趋衰颓,生灵涂炭。
“再说恕罪不恕罪的话,我不跟你玩了!大表哥从不扯这些!”
得知她不是宋显琛,他要如何萧洒地视她为“哥们”?真是天大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