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兴五年,诺玛族雄师压境,二皇兄高坐龙椅之上,无所作为。
“余桐, 速去东城大街, 请李太医入宫, 切莫张扬!”
还活着!活着就有但愿!
“请三思!”宋鸣珂仓猝制止,”如若表姨父一家关键哥哥,决然不会明目张胆在自家动手!何况,他们一族的繁华荣辱,与我们唇齿相依,万一哥哥有个三长两短……于霍家没任何好处!”
宋显琛抬手为她夹好滑落的珠花,见她不睬不睬,他只当她闹情感,一笑置之,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到底如何回事?”宋显琛完整被她搞胡涂了。
刚明白了失而复得的高兴,如何接受得而复失的痛苦?
宋鸣珂不由自主一颤,方记起,内侍所指的是她母亲谢氏,而非宿世鼓动她去和亲的妖媚女子。
既然有人下毒暗害储君,定会周边设下眼线,她必须掩人耳目。
宋鸣珂不答,以汤勺在喝过几口的药膳中搅了两下, 忽而蹙眉, 眼神如刀似剑,小手搭上他胳膊,猛力硬拽他出亭,边走边寒声发令:
宋显琛嘴角微扬:“你竟疑神疑鬼至斯,梦不都是反的么?”
“孃孃,”宋鸣珂死力按捺上一世带来的歉然与思念,“今儿赴宴,哥哥仿佛喝了不该喝的补品……”
宋鸣珂大惊,扑畴昔兜住他,急道:“哥哥!”
榻上的太子两目闭合,时而面露惊骇,时而紧皱眉头,身上被李太医扎满大大小小的针,汗流涔涔,至今未醒。
宿世错得离谱,悔不当初。惟愿此生,将功补过。
她不忍牵涉悲思,更不能坦诚重活之事。借离世六年的皇长兄之名,或许能蒙混过关。
她既欣悦,又惭愧,思忆中飘来一番痛斥——
暮色覆盖宫阙,琐细落叶随风飘入半掩的大门,扭转于东宫寝居的绣屏前。
她以头晕为由,钻入兄长的马车,催促内侍策马驱车。
路过霍家一名老管事跟前,宋鸣珂悄声问:“谁送的药膳?看细心了?”
“中毒?何来的毒?”
宋鸣珂仓猝搀扶,却听得她嗓音锋利:“谁!是谁下毒害我三哥儿!为何不报?”
宋鸣珂吸了口气,抹去泪水,压抑焦炙与惶恐,借太子赴宴喝醉为由,亲身送回东宫。
“皇后驾到——”
“哥哥感受如何?”宋鸣珂眸带体贴, 噙泪打量他,教他云里雾里。
“晏晏,产生何事?因何焦急传召李太医?”皇后命不相干的宫人退下。
她心如刀割,惶恐,惊骇,语带哭腔,小手摇摆宋显琛的肩膀,却见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随即睁目,冲她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