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斗不过他,只能客死他乡。
对上他不怀美意的眼神,宋鸣珂脑海中冒出二皇兄狠狠压向她蜜斯妹的场景……
“可她裙子被尖石勾住了呀!”
知觉消逝前,耳畔回荡表兄的吼怒,悲怆仇恨,而后再无声响。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 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
“都是你!一惊一乍,害公主磕到头!咱俩起码得罚跪一宿!”
顾不上总角疏松、珠花寥落,也没理睬目瞪口呆的宫人,宋鸣珂跌跌撞撞迈步,不慎踩到累坠拖裙,身子倾侧,富丽地撞翻了屏风,连带条案上的汝瓷瓶也摔成了碎片。
“不――”
屋表里仆侍一拥而上,搀扶安抚。她挤开数人,连声呼唤:“别拦着!”
“公主?”二人猜疑相询。
万一兄长病愈前,这帮臣子给她塞一堆嫔妃,该如何是好?
“哥哥呢?”宋鸣珂一掀锦衾,下榻穿鞋,忽觉头晕目炫。
聆听二人争论,宋鸣珂浑浑噩噩:谁?谁是公主?
年约十一二岁,乌发在头顶两边各扎成结,已觑见雪肤花貌之色。
宋鸣珂心底如塞外寒秋般一片冰冷――二皇兄公然不放过她!
“整整七年!……终究、终究见到你了!”
本来让贴身宫女装病滞留, 等大队人马拜别, 赶赴蓟关告诉表姨父霍将军策应, 不料和亲步队俄然窜改线路,她迫不得已,偷偷带亲信逃窜。
“太子殿下小逛花圃,说是等您醒后一同回宫……”
她呼吸呆滞,心跳骤停。
“回公主,霍家两位公子在送客……”身畔之人温声答道。
宋鸣珂坐起家,惊奇不定,大口喘气,瞥见妆台镜面映照出一张稚气的容颜。
即便梦里的生离死别,将不复存在。
刀光剑影层层叠叠,纵横闪戮,敞亮灿丽,将边塞秋色分裂成碎片。
无边暗中与喧闹中,飘来两名男人的对话。
若李太医被连累,兄长的毒何时能解?换了别的太医,新君为女子之事,怎瞒得住?
她肉痛如绞,发展数步,颤声怒喝:“猖獗!”
宋鸣珂想说,早一时,晚一时,已无济于事,人生早在七年前便定结局。
还好!不是溺毙!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身为皇后嫡女,本应活得骄贵,无法担负储君的孪生兄长早逝,非一母所出的二皇兄即位,瞒骗操纵她数年。
为何这衣裙又重回她身上?
最后,统统人认定,太子死因是不测出错落水。
这衣裳连同裙子,曾被她边哭边剪,烂成了碎片。
最令她惭愧的是,祖辈辛苦打下的江山,日趋衰颓,生灵涂炭。
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定远侯府!兄长的忌辰!
即使她辩白不清是梦或真死过一回,却徒生果断信心――统统还来得及!
两名宫女互望一眼,奇道:“公主睡胡涂了吧?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啊!此为定远侯府大蜜斯的寝居。”
总不能……先替兄长“宠”着吧?
出逃,成了她最后的抗争。
广池碧绿如翠玉,更显岸边石亭如珠落玉盘。
她知兄长之命悬于一线,经不起担搁,挣扎而起,仰仗残存影象穿错误落有致的园林。
莫非……她做了个庞大之极的梦?
……
对方抢上前,强行拉她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