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月色下,美人如玉,衣香鬓影,莺莺燕燕,瞬息间打劫了二人的目光。
宋显扬看在眼里,没出处锥心难言,过后嘴角一歪,冷冷哂笑。
宋鸣珂颠末整整一年的熬炼,举手投足间尽是丰神俊朗的王者章姿。
鬼才喜好这惨绿惨绿!蜜斯姐们,少费点心吧!朕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不料,对方忙于与身边的霍二公子谈天说地,竟连个正眼也没往她身上瞧,只随便抬了抬手,表示世人免礼。
“臣女见过陛下。”
零散灯火下,亭内一窈窕身影,似在欣然感喟,骤觉有人行近,羞怯遁藏,细看竟然是小天子,仓猝与丫环上前施礼。
“殿下!戌时将至,圣上说要登阁弄月……要不先回拂云殿?”亲随小声相劝。
宋显扬平素才子环绕,彻夜也不知是月色惑人,还是心头沉郁之故,只与她矜娇的眸子远远一对上,莫名喉头发紧,口干舌燥,古怪的躁动从心底最深处涌向周身。
临行前,她脚步缓了极短的一瞬,眼尾余光窥向霍睿言,颊畔绯云起落,唇角模糊勾起一浅弧。
新的一年起,他担负皇城司所辖的环卫官,已列入天子贴身侍卫,因此与弟弟常伴君王侧。
这一下防不堪防,霍睿言手疾眼快,想伸手托住她,又觉于礼分歧,遂敏捷运劲,改以右手袍袖柔力带了她一把。
宋鸣珂见他毫无表示,干脆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笑。
出人料想的是,除客岁长的夫人们,妙龄女子大多穿了翠绿缎裳,其他的则穿竹青色罗裙,一个个跟约好了似的,了望如愁云惨绿。
时隔一年多,他遭削权后,非赵氏一系的朝臣均怕跟他扯上干系,仅剩应分客气。
宿世,宋鸣珂去安王蕃地小住数月,与这位堂兄有过打仗,知他为人不坏,只是被王妃宠得过分闲散,而安王在京摄政期间未免疏于教诲,才导致他一发不成清算。
“烦死了!滚远点!”
霍睿言仍沉浸在她突如其来的触碰中,半晌没反应过来。
“哎呀我的殿下!您发牢骚也得看场合……这行宫,谁知藏了多少双耳朵?”
春山夜月,清幽花香随风袭人,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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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们大要尊敬,暗里定会对家眷诸多抱怨。
明显是天之宠儿,自夸才貌双全,却落得孑然一身,游走于沉寂廊下。
“你说宋显琛这毛头小子是在用心热诚我吗?他和安王家那烂泥堂兄何时有友情?起码五六年前的事了!他当时才屁点大小!顾虑个鬼!”
“既然在京,得空多来我府上略坐,美酒陈肴、才子美姬,任君挑选。”
霍睿言捕获到她戏谑的笑意,半点摸不着脑筋,又为她表情好转而欣喜。
他起家举酒,躬身道:“我朝圣德,有此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的少年英主!臣借薄酒敬陛下,愿陛下福泽延绵,圣寿万年!”
旁人全当小天子其爱屋及乌,好生拥戴了一阵。
此际,女宾们羞于公开露面,仅由安王妃带领数位诰命夫人作为代表,朝宋鸣珂施礼。
宋显扬目视对方谈不上漂亮的面庞,一肚子气无处可撒,闷声道:“也就只要你,还把我当小我。”
洁白月光下,她杏黄裙裳简练得体,浑身书卷气,容姿姣好,水眸生雾,眸底幽怨未褪。
“有酒有肉你不享用,跟着我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