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痛恨彼苍,这一刻莫名感激――起码她并非孤傲死去,而是殒在亲人暖和度量以内。
对方抢上前,强行拉她归去。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公主?”二人猜疑相询。
面对久别相逢的表兄,她内心千言万语,想倾诉霍家被贬谪后的各种,但一张嘴,满是血。
温热液体落在她冰冷的脸容上,似血,也似泪。
“长公主走错道了?”山坳处蓦地传来一阴恻恻的沉嗓。
宋鸣珂抬眼望向崖顶,有一矗立身影,正与黑衣男人持剑相斗,招招冒死。
阳光轻柔落在他笑容上,清澄眼眸超出碧波凝向她,潋滟无尽宠嬖。
宋鸣珂仓猝回身,遭他扯住衣袍,“嘶――”,堆雪般的半截玉臂裸在外,引来对方吞咽唾沫之声。
顾不上总角疏松、珠花寥落,也没理睬目瞪口呆的宫人,宋鸣珂跌跌撞撞迈步,不慎踩到累坠拖裙,身子倾侧,富丽地撞翻了屏风,连带条案上的汝瓷瓶也摔成了碎片。
“这粗衣配不上都城三大美人之首,不如剥了……”他收好令牌,猛地猱身扑来!
还好!不是溺毙!
她没法完整倾诉内心话,连句“感谢”也来不及,硬撑的一口气随鲜血喷出,两臂软软垂下,指尖触碰到一温润事物,应是表兄腰间玉佩,形状特别,镂空处刚好套住她的小指。
不对,剪兰何故年青了很多?
正自深思浑厚低醇的两把嗓音归属何人,猝然的铿锵金属撞击声,惊得宋鸣珂心惊肉跳。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泪光盈盈,不为热诚,不为痛觉,只为重获重生的戴德。
宋鸣珂浅笑:“全文订阅不超越一杯奶茶钱, 支撑正版好不好?” 脚下粉绫鞋渗血,每踏一步,疼痛都会提示她――只要尽力往前,才对得起为她流血捐躯的宫女和侍卫。
遗憾她此生痴顽、怯懦、软弱,未能及时发明二皇兄的诡计,未发觉孪生兄长之死另有蹊跷,未让母亲娘家一脉离开悲惨运气,扳连蜜斯妹受人凌|辱……
宋鸣珂泫然欲泣,狂喜与哀伤充满心头。
今后之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悔怨,倘使未曾因小事与兄长闹冲突,何至于让他独行?
她堕入疑虑,浑然未觉残虐暴风扬起衣裙,彰显窈窕身姿;更没认识到,即便风霜满脸,青丝混乱,沙土沾衣,她的独绝容姿和高华气度却未减半分。
“那么凶干吗!”另一女子小声嘟囔。
宋鸣珂泪如泉涌,恨不得疾冲畴昔,抱住他恸哭一场。
即便梦里的生离死别,将不复存在。
“不――”
可惜,她斗不过他,只能客死他乡。
宋鸣珂心底如塞外寒秋般一片冰冷――二皇兄公然不放过她!
额角肿起,眸光环绕水雾,不复娇媚,取而代之是错愕。
只因……十一岁的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去定远侯霍家,插手老夫人寿宴,被孪生兄长讽刺“大红大绿、花里胡哨”。
男人紧盯她的目光由冷转热,迸溅欲望:“圣上曾言,若长公主公开违背皇命,可当场正法!但没说,死前不无能点别的……”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 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