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多久没人唤过她的奶名了?谁?是性子爽快的大表哥?是温文尔雅的二表哥?
宋鸣珂盗汗直冒, 腿脚发软, 几乎颠仆在地。
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魁伟黑影,如鬼如魅, 蒙着半张脸, 双眼如鹰隼锋利,似毒蛇阴冷, 森然端量她。
宋鸣珂泫然欲泣,狂喜与哀伤充满心头。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宋鸣珂想说,早一时,晚一时,已无济于事,人生早在七年前便定结局。
她堕入疑虑,浑然未觉残虐暴风扬起衣裙,彰显窈窕身姿;更没认识到,即便风霜满脸,青丝混乱,沙土沾衣,她的独绝容姿和高华气度却未减半分。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码字不易, 头发掉光啦!感谢支撑晋江正版, 订阅不敷请耐烦等候 藐小尘粒随风划过宋鸣珂尽是泪痕的脸,她裹牢灰色外袍,咬紧牙关,沿狭道疾走。
可惜,她斗不过他,只能客死他乡。
另一名宫女手执铜壶,猎奇靠近。圆面庞圆眼睛,不是缝菊又是谁?
“可她裙子被尖石勾住了呀!”
梦里,她死在萧瑟边疆,每一寸疼痛均置她于烈焰,未免太实在了吧?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
他信赖霍家人,因此把他们放在相称首要的位置上,非论宿世,或此生。
聆听二人争论,宋鸣珂浑浑噩噩:谁?谁是公主?
对上他不怀美意的眼神,宋鸣珂脑海中冒出二皇兄狠狠压向她蜜斯妹的场景……
遗憾她此生痴顽、怯懦、软弱,未能及时发明二皇兄的诡计,未发觉孪生兄长之死另有蹊跷,未让母亲娘家一脉离开悲惨运气,扳连蜜斯妹受人凌|辱……
无边暗中与喧闹中,猝然的铿锵金属撞击声,惊得宋鸣珂心惊肉跳。
宋鸣珂坐起家,惊奇不定,大口喘气,瞥见妆台镜面映照出一张稚气的容颜。
黑衣男人亮出一枚铜质令牌,鱼形龟纹,倒是皇宫暗卫令。
亭外候着一众仆侍,而亭内那身量纤细的小少年,漂亮端倪与她八分类似,外加两分豪气,恰是她的孪生兄长宋显琛。
现在前去无路,归去死路,她强作平静:“我安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她呼吸呆滞,心跳骤停。
霍睿言容色暖和,畅谈观点之际,眉峰凝集昔日少见的萧肃锐芒。
“都是你!一惊一乍,害公主磕到头!咱俩起码得罚跪一宿!”
除非光阴重来。
出逃,成了她最后的抗争。
“晏晏!撑住!”
“哥哥呢?”宋鸣珂一掀锦衾,下榻穿鞋,忽觉头晕目炫。
“整整七年!……终究、终究见到你了!”
吼怒北风送来一句焦灼呼喊:“晏晏!是你吗?”
她没法完整倾诉内心话,连句“感谢”也来不及,硬撑的一口气随鲜血喷出,两臂软软垂下,指尖触碰到一温润事物,应是表兄腰间玉佩,形状特别,镂空处刚好套住她的小指。
“这粗衣配不上都城三大美人之首,不如剥了……”他收好令牌,猛地猱身扑来!
她跑出数里,气喘吁吁, 仍趔趔趄趄北行。
她曾痛恨彼苍,这一刻莫名感激――起码她并非孤傲死去,而是殒在亲人暖和度量以内。